延湄顾不得说旁的,道:“快拿来。”
濮阳前几日下了雨,春季风凉,金陵想必尤不足热,记得我叮嘱的话,不准贪凉,不然归去要罚你。
延湄是头胎,萧澜又不在,两人真是各种的担忧,事无大小地交代,假如都用条记下来,怕能成卷书了。
――按日子算,雄师该当已到濮阳,恰是两军厮杀之际。
又想又担忧。
“嗯”,半晌延湄转头看看她,也认同她说的有理。
延湄对着玉轮出了半晌的神,内心头忽一阵难受,闷闷回了殿中说要睡觉。
桃叶满脸忧色,下半晌的冲动到现下还没有减退下去,偎在脚榻旁,小声说:“娘娘睡不着?那可不成,刘院正交代了,要早睡才好。”
信到时应恰是中秋,澜哥哥今次不在,然答允你,今后每岁中秋俱在你身边,与你共守一轮圆月。
一张薄薄的纸上,恰是萧澜的亲笔。
傍晚,玉轮露了个头,渐渐升上来,女官带着内侍们设好桌案,两位太妃也一并来与延湄拜月祈福,求的都是皇上圣体安乐,此次能大胜还朝。
两人没体例,只得叮咛人备热水,耿娘子帮延湄换衣,正换到一半儿,小宫女跑出去,禀傅长启求见。
延湄内心头一转,眼睛刹时亮了,“澜哥哥派人返来了!”
再上面一层,稳稳铛铛放着当今皇上的家书。
一大早进宫,直呆到申时女官来提示第二回傅夫人才一脸不舍地分开,延湄起家要一并送出来,被傅夫人阻住,她只好乖乖坐归去。
傅长启哭笑不得,但见延湄一心全扑在萧澜的信上,只得道:“濮阳之困临时已解,娘娘放心。皇上此次若得知娘娘已有了皇嗣,必然会快些返来。”
“再过几个月便显孕相了”,耿娘子柔声说:“就是眼下,娘娘贪睡、嗜酸这些也都是身孕闹的,过阵子没准才短长呢,不过不怕,闹得越短长,将来小皇子越精力。”
延湄一点儿也不为本身严峻,感觉都是一天的工夫,还是放在中秋那日好,因此傅夫人只能度日如年地又捱了近旬日,到中秋那天,天不亮就起来清算,卯时带着唐氏和一堆吃的用的入了宫。
延湄在母亲怀里撒了个娇,傅夫人紧忙着让她靠到暖榻上,交代:“快仔、细心些,娘娘是有身孕的人了。”
耿娘子忙又重新给她换衣,一面扶着她往外殿走一面叮嘱:“娘娘您慢些,细心脚下。”
傅长启送个信想体贴体贴mm还被嫌弃了一番,只好依着延湄,摊摊手先行辞职。
“是”,傅长启笑了,他走得急,另有些喘,“圣旨刚到户部,特有给娘娘的信,口谕命臣亲身送来。”
树枝是新折的,路上虽担搁几日,闻来却仍有木香。
“没有信儿便是好动静”,耿娘子放轻声音,“申明陛下龙威,统统顺利。”
延湄闻言抱紧了匣子,半晌,却摇点头,道:“不说,他会用心。”
这期间濮阳仍旧没有动静传来,皇上亲征在外,朝中不办宫宴,延湄亦没甚心机过节,直等见到傅夫人和唐氏,她兴趣才略高些。
你在中间看了一下午,也算是出了大力量。
濮阳气候还是。
这个时候请见,定不是平常事。
耿娘子见她没睡,伸手按了按褥子一角,“娘娘觉着还硬么?”
谨遵皇后娘娘叮咛,未敢负伤,放心。
不过耿娘子晓得,她心头必定也藏着欢乐,睡不着觉想同人说话,这便是最较着的了。
“皇上如果晓得,指不定要欢畅成甚么样儿。”桃叶抿嘴乐,“到时怕都舍不得娘娘走路了。”
延湄靠着抱枕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