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说:“好吃这些都给我么?”
傅长启摇点头,沉声说:“父亲眼下忝居侍郎一职,偶尔能幸见天颜,宸妃娘娘薨了的隔日,皇上在御马场骑了大半日的马。”
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阿谁,延湄听话得出奇,让做甚么做甚么,乖的不得了。
他笑笑道:“幸亏我也病不了几日。”
傅长启与傅长风分歧,打小就总爱逗她,延湄幼时被他戏弄过两回,固然明白他只是闹着玩,但日子久了,总觉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耿娘子瞧不懂了,趁着延湄出去的工夫从速对萧澜道:“侯爷,昨儿夜里您发高热,夫人急的光着脚,外套都没顾上穿就跑出去要拿酒,返来又自个儿给您擦身子,一宿都没睡好觉。”
不说她眼下的身份,便是畴前在家里傅母也不叫她经常上灶。
延湄本来站在傅长启中间,闻言便绕畴昔,到了萧澜身边,抿着嘴不说话。
饭毕,傅长启取了好些东西来,只桃子是没有的,因金陵的毛桃已颠末端季,但有傅母给她晾的两大罐子的碧桃干,另有两盒子杏酪,这是把杏仁捶碎做浆,然后拌进米粉、羊奶,再加上饴糖熬的,吃起来香,但做起来费事。
延湄茫然抬开端,问:“谁?”
傅长启笑眯眯说:“还带些马具一类的小玩意儿。”
桃叶也看不懂那些东西,延湄手里拿了把尺子,量来量去,快到中午了也没有要用饭的意义,她只得去备茶点,去到半路便兴冲冲返返来,“夫人,家里的舅老爷来啦!”
延湄自带人归去拾掇,萧澜与傅长启坐在厅里说话。
傅长启笑起来,内心却啧了声,不过仨月,怎对萧澜比对哥哥还靠近了?平常女儿家自是该当如许,可延湄的性子这般对人可就奇怪了。
萧澜也没问旁的,只道:“宸妃薨逝,皇上可还好?”
耿娘子见状笑道:“夫人离京也近仨月,山高水远,娘家人来一回当真不易,您就是迎出府门去也不为过。”
傅长启走时恰是宸妃出事的第四日,他倒不知萧澜与宸妃是了解的,只是他身份在这,京里的事自要与他说说。
延湄大抵明白他是用心的了,回身坐到塌里不说话。
“都好”,傅长启道:“阿娘本是想来,何如她坐不了船,这一起也是远,只得留在家中。年老迈嫂,另有元儿也都好,来时叫我悄悄看你有没有欺负了侯爷。”
“五百匹马我早前同人说好”,萧澜道:“但代价还未讲托,此事便托与二哥,乌屠那存放的东西里自有银钱能付,到时二哥全权定夺就是。”
延湄“嗯”了声,踌躇一会儿,将小碟儿中最后一片桃干留给他,自去洗漱了。
傅长启朗朗一笑,冲她扬扬眉:“如何,连二哥也认不出来了?”
萧澜默一默便转了话题:“二哥好轻易来一回,多待些日子。”
傅长启嘿嘿笑着没说话,他是个走南过北的贩子,最晓得互利的事理,虽与萧澜沾着亲,但他不爱白受人好处。
天子心中到底哀不哀思旁人无从得知,不过他阿谁年纪,骑上大半日马也是够消受的。
萧澜眉峰一动,道:“如许,行商一道我不在行,我遣两人护送二哥前去,转头我写个帖子,二哥拿我一件信物,若到了乌孙,便寻一个叫乌屠的人。”
延湄上前几步,略微别扭地说:“二哥来了。”
当时延湄正在看军中工匠递上来的床弩图,另有一辆刀车想问她能不能改得更短长些,因着到侯府来常常得先到常叙那边领一道手令,到这时萧澜又在一旁坐阵,工匠来了三回,三回都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