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很多人。”她的话极简,声音清凌凌的,但傅家几人都听懂了。
唐氏带着两个丫头端菜,延湄摆碗筷,――她做的极其细心,碗与碗之间的间隔都要一点儿不差,筷子放在筷架上,暴露的是非更要不异。
本来的端王妃去了栖霞寺,这萧澜也在道场寺里呆了五年。前年朝廷要谴人出使乌孙和于阗,到于阗要过精绝,那精绝州邪得很,传闻有幽灵精灵吃人,少有顶着胆量去的几个商队,全都有去无回。皇子里无人情愿前去,推来推去,后又有人说于阗奉佛,而萧澜恰在道场寺受了几年熏陶,多数能得佑护,因而这差事最后就落在了他头上。一去快两年,本年秋末,还真全须全尾的返来了,并且带回很多宝玉,立了此功,这才被封为县侯。”
那厢里傅母的脸已经变了色,她抓着傅济的袖子:“这能够不能改呀?人说姻亲不结高门,我们豪门小户,求个安生自保还不成?”
傅长风回身瞪了她一眼,“你晓得甚么,别添乱!”
傅家两子一女,宗子傅长风,本年二十有二,未进京前就已娶妻生子,幼年时跟着傅济养牛驯马,练得一身好骑术,现下在御马司任职;次子傅长启,尚未弱冠,与父亲和哥哥分歧,他自小能言善辩,通诗书也通情面,会好几种胡语,这几年总能倒腾些新奇东西,也很有些进项。
寂静中,还是唐氏先开了口,她镇静中带了些不解,小声道:“阿爹,这,这不是天大的丧事么!”
他不由抱怨傅夫人,“你当时去那里了,怎也不把湄湄带着?”
延湄乌亮亮的眸子眨了眨,点了下头。
长启续道:“这位颖阴县侯名为萧澜,萧是国姓,他的父亲乃是皇上的异母弟弟,原端王萧成道。厥后……端王欲弑兄造反,端王府七十六口皆被杀,最后还是皇后娘娘讨情,皇上多数也念着最后一点儿兄弟情分,留了原端王妃和季子萧澜一命。
傅济叹口气,横生出一股心伤,正要起家,延湄却俄然开了口。
傅夫人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同时涌起些微没由头的不安,傅济脑筋里转了几个大弯,一拍膝盖,他明白了!
傅济咳了声,打住她的话头:“圣上当年既已赦免了他,想必不会翻旧账。”
可唐氏这下子明白过来了,一腔的欢畅顿时都化了苦,两步过来抓住延湄的手,“三妹的命哟!如何就赶在我们身上了呢!这如果哪天皇上内心不舒畅,一想起来当年的事再……”
傅夫人叫人撤了桌,饭菜都余很多,便当今儿给下人们多加些菜,遣自个儿身边的婆子带着几人都到前院一块儿吃,不必忙着返来服侍。
到了家,一进后院便瞅见两个憨憨的雪人儿,傅济畴昔拍了拍,恰好长媳唐氏和婆子出来换炭盆,见了他立时都笑呵呵地给屋里报:“父亲(老爷)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