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一看他和韩林都变了副模样,先问:“路上可顺利?碰到贼匪没有?”
她稍稍上前,傅长启手伸出来搁在桌上,闵馨见他手涨紫涨紫,肿如猪蹄,道:“傅公子是头回受这冻伤么?”
五百匹乌孙马膘肥体壮,外相油光水滑,正在跨院里挤来挤去,傅长启和韩林等都一夜好睡,正精力奕奕地想要尝尝手,见他返来,傅长启笑着一礼:“幸不辱命。”
傅长启摆摆手说:“也没有多苦寒,只正赶上一场大雪,在雪窝里捱了几天。”
傅长启只得干笑着拿出来,边道:“无妨事儿,只是稍有些发痒。”
“瞧过啦”,傅长启一哂,“方剂都用上了,连带外院几个伤着的兄弟,一早才用煎好的药汤泡过手脚。”
延湄“嗯”了一声,傅长启又跟她说了些路上风趣儿的见闻,闵馨便被急火火地拉着进了院。
傅长启张了张嘴,却顿时将问话又咽了归去。
桃叶抿着嘴乐:“闵小娘子好记性,前儿才见过我家舅老爷,今儿就不熟谙了?”
闵馨忙摆手:“我这里事还没完……”
延湄紧紧闭着嘴巴,却过来拉了他的袖子往里走,傅长启嘴里念着好好好,一进屋,热意融融的,他袖子里的手禁不住搓搓蹭蹭。
傅长启笑道:“侯爷今儿不在府里?”
萧澜拍拍他肩膀:“歇上几日,这五百匹马大家有份儿,过些天拉到颖阴去,有你们野的。”
傅长启道:“闵大夫赏个脸一起?”
他这般说,闵馨不去倒显得矫情了,只好欠欠身,跟着延湄一并出来。
延湄不接他这话,又说:“手。”
傅长启是个一句话要转三个弯儿的人,闻言便皱了下眉头,看着延湄问:“你前阵子闹病了?二哥上回到这,急仓促地,倒没瞧出来。是那之前还是以后?现好全了没?”
――他两个手都生了冻疮,紫喇喇的肿着,另有些流脓,一着热,痒得钻心。
乍一见着人,她唬了一跳,向延湄道:“还觉得是夫人寻我,如果给这位公子瞧病,怕是得哥哥来。”
延湄看着他,既没点头也没点头,她本就不扯谎话,何况还是对着家里人?但她又不肯说允大娘的事,即便亲如兄长,她也一字不吐。
萧澜与傅长启先回后院,延湄正等着,要换的衣裳都给他备好了,说:“净手用饭。”
傅长启上回住的客院一向清算着,延湄将他送畴昔,桃叶又筹措着去厨下,幸亏这个时候赶得巧,腊月里正备年货,府里才买了十几只鸭子待宰,鸭脑髓够用的很。
他感受本身能够上了条贼船。
萧澜摆手:“之前便说全由二哥措置,我拿着这些玉件用处也不大,正想请二哥帮我寻了门路,换成银钱,这里头的帐全由你说了算。”
闵馨一下闹了个大红脸,这也怪不得她,前日见时傅长启是怎个模样?今儿倒是文衫轻裘,胡子刮得干清干净,脸上本来的色彩显出来,很有几分俊朗,她哪能一下把两人想到一块儿。
傅长启点头说:“是头一回。”
但是,他方才帮人家把马匹带返来,拿着萧澜的信物到乌孙,他弄到手的皮货代价低的能够,路上便全数贩了出去,鼓囊囊的荷包还热乎着。
傅长启笑笑,“瞧你眼下这模样,应是早好了。乍从南边过来,水土不平也不免,叫丫头们细心些。”
萧澜道:“天然由二哥做主。”
桃叶和桃花在那儿瞧着眼眶子都红了,桃叶道:“舅老爷,这冻伤可磨人得很,冻一回,今后年年都得冻,您这是往多苦寒的处所去了啊。”
傅长启回濮阳时,正赶上萧澜去了颖阴,延湄第一目睹着他,的确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