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点点头,一手从背后拖在她的腰上,一手拢着她两腿,真似抱孩子般把她抱起来了,秦宛在不远处嘲笑出声。
伊邪猛力喘气,痛叫一声,但已不能回转,只能打马持续往渭水奔,萧澜这才在他身后安静道:“终有一日,我会站在中京,奉告你我的名讳。”
马快到了萧澜身边,秦宛仿佛也回过神来了,她打马往前,不顾伊邪叫她,左耳处的血流到下巴来,让她看着有些狰狞,她瞥了顿时的延湄一眼,探着身子轻飘飘地开口:“你晓得她为甚么能活到现在么?呵,那是因为有人拼了命的护着!两人好一番情深意重。萧澜,你归去最好细心盯着,”她挑了挑颀长的眉毛,慢声慢语,“不然……还不知,二人今后会生出甚么事来。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萧澜抱着延湄后退,延湄半昏半醒,也不知认出他没,睁眼看了看,她伤势未愈,又在顿时捆了两个多时候,一着地,直接吐在了萧澜身上。
他话虽是接口说的,但目光平视火线,看得是太和帝的方向。
已经不远了。
――现在旁人还不晓得,萧澜一起救下太和帝,既没有返回汉中,也没有将他护送回京,而是带人直线往东,奔濮阳方向。
没有马车,只能临时将人放在顿时,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延湄身后的是闵蘅。
捆的时候太长,又一向这个姿式在马背上颠簸,两人的手脚早都麻了,绳索一断,便直接僵着身子掉上马来。
他的确是想要太和帝死的,但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韩林满腹的惭愧正没地儿散,幸亏是延湄尚且活着,不然本日这战里,他就得以死赔罪了,现在听到后两句话,天然忍不得,眼睛瞥见延湄已入了安然线,不待萧澜叮咛,他已经一个俯身打马就往对阵里冲。
萧澜挑眉:“就到渭水。”
伊邪仰天不知用匈奴话喊了句甚么,前面的匈奴兵都应了声,他最后用大刀压着太和帝的头,说:“换。但要到渭水。”
萧澜顾不上掏帕子,直接用手给她擦了擦嘴,解了水囊给她漱嘴喝水,扭头问闵蘅:“她伤得如何?”
略加清算,太和帝被扶上了马,吭哧吭哧的喘气。
秦宛怪笑起来,道:“你不是恨极了狗天子么?救他做甚么?”
萧澜抱着延湄,用身子全部把她护住,当场打了个滚,程邕也一手提着闵蘅疾步后退。
秦宛哈哈怪笑了两声,又说:“可我打赌,你不敢杀他。哈哈哈,萧澜,你敢不敢跟我赌?”
萧澜却挑挑眉,道:“先换人罢。伊邪王子,你会晓得的。”
伊邪上马,亲身压着太和帝互换。
没甚么变故。
萧澜揽着延湄,驱顿时前两步,朗声道:“伊邪,你换不换?”
程邕道:“侯爷,按我们的打算走么?”
韩林此时卸了内心重担,愉悦地吹着野哨走了。
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慷慨激昂,但闻之令人当即肃容。
若一向这般对峙下去,结果便是两军再战一场,齐军现下分了很大一部分兵力在城内,另有一部分被东西两门的疑兵引走,马上再杀一场,并不是全胜的掌控。
两边错身而过,伊邪在前面狠推了太和帝一把,太和帝踉跄两步,直接扑了个大马趴,再昂首时满脸是土,鼻血长流,哪另有半点儿九五之尊的模样?
――就在韩林猛冲向敌阵时,匈奴兵不知他是要何为么,两边齐发了一波箭雨。
秦宛这时候有些疯颠模样,她一把撸了袖子靠近了萧澜道:“用我换他?萧澜,你可知我这身上有多少说不出的伤处是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