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闵馨咬咬嘴唇,她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眼下太不应时宜,只能压着,将这些话全数揉进目光里,傅长启被她看得一愣,步子放慢了些,闵馨敏感地发觉到,不说话了,低头调着步子,与他走成分歧。
萧澜拢着她,轻声问:“如何了?”
几人坐下用了顿茶点的工夫,刘院正打个来回,闵蘅也跟着到了。
延湄好不轻易回府一趟,傅夫人又是这个模样,她几近一步三转头,不舍得很,萧澜道:“二哥也跟着进宫一趟。”
延湄眼睛顷刻亮了一下,偏头看萧澜,萧澜总算得以被她看一眼,道:“若需求甚么药,便在宫里取。”
傅长启领旨,闵馨忙道:“微臣也随娘娘回宫。”
刘院正面带踌躇,到了这个份儿上,不把病情说清反而害人,萧澜叮咛:“说实话。”
延湄怔怔地没出声。
延湄这一起都没如何吱声,萧澜把她送回赤乌殿,闵馨诊过脉,开了副舒肝散气的方剂,她留下来陪着,萧澜才到前头去见傅长启。
“旁的倒也不缺”,刘院正道:“只是需再有位太医给微臣压针。”
萧澜担忧延湄这一急自个儿也闹出甚么病来,得叫闵馨归去给她诊脉,连带说说话解闷,遂睨着萧真:“你如果急,便去寻旁的大夫,若不急,便等着过几日。”
可这时候赶得也实在巧了些。
“是”,傅长启舒口气道:“当时朝廷迟迟没有派兵,母亲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到当初小妹……皇后娘娘与皇上结婚时,大司马府还曾谴人送了贺礼,就想厚着脸依着这点儿薄面去求一求,可听大哥说,母亲返来便掉了泪,如何问也不说景象,八成是没有得见。”
延湄的神采青的不像话,萧澜忙大步过来,伸手在她背心用力按摩几下,一面低低地唤:“湄湄,湄湄。”
这下傅长启惊诧,道:“那阿湄……”
外间静了半晌,阁房传来模糊的说话声,萧澜到底不放心,起家进屋,见傅长启正拍着延湄的背唤她,“阿湄,喘口气!”
可这与延湄又……傅长启神采一变,想到了一件事。
“那也一定”,萧澜起家,扔给他一个荷包,道:“能够就是因为见着了才招致祸端。”
“朕先前也觉得是沈家”,萧澜把那珠枪弹到他手里,声音放低了些:“但派人查了甚久,这些东西除了沈家能有,另有一家也有干系,便是与沈氏结姻亲的虞家。”
傅长启稍稍踌躇,又照实道:“像是还去了趟大司马府。”
――傅夫人出事时,恰是太和帝被掳,朝廷高低乱成一锅粥之际,傅家那会子真不算根葱,江宁府哪有工夫理你这个?傅长风多数都未能见着府尹。可谁成想,不过月余,朝廷中天翻地覆,换了新主子,傅济荣升为国丈,傅家更是从一介豪门一举成了一等国公府,府尹八成这时候才想起,傅长风还曾有件案子报过来。
延湄胸口起伏,稍稍站直身子,盯着傅长启问:“谁?”
“晓得”,萧真说:“东青里一带不是有两座荒山么,之前山贼闹得动静还挺大,经常到底下的村庄烧抢一番,厥后上报了朝廷,萧琚想表功,自请带人去灭匪。恰好是个夏季,放了两把大火,阿谁烧得呀,从城里都能闻着带着树油子的烟味,山被烧秃了,贼匪传闻也被杀了个片甲不留。厥后还真是没如何闹了,比来这是又哪来了一股子?该叫江宁府谴人去查查。”
傅长启一时没法答她。
――倒不是他用心掩着不说,眼下沈湛与萧澜实在奥妙,傅家天然是站在萧澜一头,可沈湛之前与傅济又有那么一丁点儿算不上友情的友情,帝权之下,傅长启说话也不敢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