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余炭?”叶连翘不自发挑了下眉。
苏时焕也跟着笑了一下,眉头却还是舒展:“别的,另有一事……不管是之前我给你的那张水蛭活血汤,还是你的这个外敷药膏,内里的药材都多为凉血之物,女子用得太多,只怕对身材有损……”
她利利索索连续说出八九种药材,这才得空喘口气:“把这些药,用香油和樟丹煎熬成药膏,每晚敷贴在伤疤处过夜,隔日一早再揭去,该当十天以内,就能晓得究竟有没有结果。四公子、曹徒弟,你们感觉,这方剂行吗?”
叶连翘立即摆了摆手:“眼下对我来讲,最紧急的是祛疤,等去掉我这块芥蒂,再渐渐调度身材不迟。”
“我姓叶,我家就在离清南县十里外的月霞村,很近的。”叶连翘不疑有他,抬手朝门外指了指。
“女人明天不抓药?想必你清楚,疤痕这东西,越早治越好,依我看,你最好先喝上半个月的水蛭活血汤,再用药膏外敷,这前后需得花去很多时候,你可莫要尽管拖。”
很久,曹徒弟终究开了口。
“不过……如果在药膏将要固结之前再插手血余炭,女人觉得如何?”
三人在小书房又多说了几句,曹徒弟还没忘了叮咛叶连翘,让她回家多哄哄小丁香,满嘴念叨“小女娃娃哭得太让民气疼,我可看不下去”,直到叶连翘奉告他,自家那妹子整天都乐呵呵,好得很,才放下心来。
苏时焕还想再劝,昂首瞟她一眼,却立时住了口。
畴前她只是个最浅显不过的女大门生,而现在,她常常忍不住猜想,本身当初之以是那么平淡,会不会是因为一向选错了本身该走的路?
呃……如此温文尔雅的人,本来也会讲笑话?
“对呀!”
苏时焕附和地点了点头:“的确甚为得当,女人年纪不大,对药性却能如此熟稔,委实可贵。”
“这些天,为了这祛疤的事,我在内心翻来覆去地盘算,药书也翻了不知多少回,有个设法,公子替我参详参详。”
他终究点了点头:“你就当我干脆,再多叮嘱你一句,这事,你必然要抓紧。”
“那就好了。”
“这没干系。”
“女人贵姓,家住那边?”
“可……”
“嗯。”
“罢了。”
……
“这几十年我净跟药材打交道了,没端庄学过医理,却总归也略知一二。独角莲解毒散结,皂角刺消肿排脓,海桐皮主治深部脓疡,苏木则行血祛瘀――这方剂,我倒感觉非常靠谱啊!”
叶连翘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紧接着却摇点头:“明天和公子聊了这么久,终究感觉祛疤的事有了端倪,内心敞亮也安宁了很多。何况,公子还送了我一张可贵的内服方――我从您这里讨点小便宜,还能自个儿偷着乐,但自小我家爹爹便不准我们兄妹赊账,就算他不在家,定下的端方,也不能不守。”
那二人皆低头深思,没有立即答言。
苏时焕终归与她不熟,见她如此笃定,便点一下头,没再多言。
前面的药铺大堂仿佛很忙,时不时传来高凹凸低的说话声。
叶连翘脚下一顿,回身冲他笑了笑:“明天……就先不拿药了。”
“晓得了。”叶连翘冲他一笑,转头自松年堂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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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徒弟却一向留在小书房没走,不知是也对那医治瘢痕的药方感兴趣,还是担忧叶连翘和苏时焕两个年青男女伶仃凑在一块儿,会惹人闲话,以是专门留下相陪。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连翘蓦地一拍掌:“我真把这事忘了,多亏公子提示,不然,假定这方剂有效,疤痕被抹平,额上却仍有一块褐色,我岂不白忙活一场?好险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