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则更加奇异,甚么皴裂,枯燥,全都消逝得无影无踪,面上肌肤给养得水嫩嫩,用手指头摁下去弹性实足――唔,用“冰肌玉肤”来描述,或许是夸大了些,但出去走上一圈,与月霞村里的大女人小媳妇构成光鲜对比,真真儿是不争究竟。
叶连翘低头思忖半晌,翘起嘴角一笑:“丁香,爹抄返来那方剂上说了,这猪油只要敷足三日,一全部夏季,你都不必再怕冷风吹,即便是出远门露宿,皮肤也还是嫩生生。眼下还剩这么多,咱用不上,不也是华侈吗?不如拿去送给孙婶子,悠长以来,她家没少照顾我们……”
巴拉巴拉,连珠炮儿似的吼起来就没个完。
早已凝固的猪油白滑滑,只余下碗底大小的一块,桃仁末子是省着用的,约莫还剩三分之一。
叶连翘这才“破涕为笑”,将手里那一小包桃仁末也递了去。
“哎,这是猪油?这我可不能要!”
三天,只是三天罢了啊,这方剂竟然真医好了他们兄妹面上的皴裂,纯天然,无刺激,毫不增加任何化学有害物质,且破钞也绝对不算高,这么好的事,还能去那里找?
“这又是啥?”
言罢便要伸手来接,胳膊探到一半儿,却又顿住了。
叶连翘心中一凛,蓦地感觉有点不对劲,也顾不得很多,一把将纸包又夺了返来,然后咬咬嘴唇,死力保持平静,对一脸惊诧的孙婶子粲然一笑。
“如许大寒天,你俩就敢往那水塘子里钻,嫌命长?瞧瞧你们这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真成了饿不死冻不杀的乞丐!我养你们不轻易,能不能给我省点心?你们瞧瞧隔壁冬葵哥……”
这数量,一小我用,该当是够了吧?
她赶快把手又缩了归去,用力摇点头:“咱月霞村家家户户连用猪油来炒菜都舍不得,你们兄妹仨能有几个钱?这玩意儿太贵,婶子可不能占你们的便宜,我……”
第二天,皮肤好似变得柔嫩起来。当然,摸上去还是不甚光滑,但有了油脂和桃仁的浸润,那一条条藐小得几近看不见的裂口仿佛尽皆被填平,竟然有了一种饱涨涨的感受;
“哟,我说连翘,两三日没见着罢了,你和丁香这小面庞儿,如何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两个后生娃子周身往下滴着泥汤汤,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却毕竟还晓得害臊,见家里冷不丁来了两个女娃,忙脚底抹油,哧溜一声蹿去了房中。
小丁香猛地一昂首,鼓起脸颊正端庄经道:“那些方剂在床底下搁了三四年,哥哥和我谁也没想起来去翻一翻,要不是被二姐你发明了,这会子我的脸还净是小细口呢!我不管,归正我只认你,就感觉你最短长,不可吗?”
“那里是我短长?”她低低一笑,拍拍小丁香的脑瓜顶,“是爹抄返来的方剂好……”
孙婶子与叶家做了多年邻居,对三个孩子多少有些豪情,又最是看不得小女人哭,见状便慌了,忙不迭捏起袖子来想给她擦眼泪,劈手将那盛着猪油的小碗夺了去:“我要,要还不可?”
对于如许的窜改,最欢乐的阿谁当属小丁香,自打朝晨送叶冬葵出了门,她便一向在水缸边上打转,隔三差五便要去水面照上一照,时不时地赞叹两声,再不然,就是扑过来一把揽实叶连翘的腰,将小脸贴在她的脖子上,脆生生隧道:“二姐,你好短长,我的脸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小丁香欢欢乐喜地答允,公然跑去窗台边细细“刺探”,想了想,干脆将盛着猪油的碗和装桃仁末的小纸包一股脑地捧来叶连翘面前。
……
未及开口,那孙婶子又一惊一乍地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