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甚么要用这些药呢?”
一餐饭,小丁香吃得兴高采烈,碗里一粒米也不剩,连嘴角的油也津津有味舔了去,搁下筷子,还意犹未尽地直往房梁上打量。
莫说是眼下这个年代,即便是她穿越前,也并非事事都有理就能占上风。干系、背景……如此各种,她不能不顾忌——孙婶子说得没错,起码是现在,她若跑去找那赵老狗要钱,决计讨不着好。
就连除夕夜,她也未曾搁动手中的书,叶冬葵和小丁香守夜谈天,她便坐在一旁把那手抄本翻得哗啦啦直响,问她十句,才答上一句。
“喏,拿着。”
外间的小床不坚固,随便动一下便吱吱扭扭地响,她闻声叶冬葵翻了好几回身,仿佛没法安睡似的,本身也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本来这年代,连手抄本都是能够拿出来卖的,五文钱一本,真的不贵呀,亏她前段时候还在为舍不得费钱买书而忧愁!
隔天一大早,叶冬葵公然就进了城,邻近中午便兴冲冲返来,肩上扛着一斗米,手里拎了一斤精瘦肉。
“你如何跟黄仙儿似的,瞥见肉眼睛就冒绿光?”
自这天起,叶连翘便开端了日日与那药书为伴的糊口。
不但如此,小丁香也被她拖下了水。
好吧好吧,或许是她天真,把事情想得太简朴了。
叶连翘脸上一红。
小丁香没法,只得将手里的纸翻了翻,随便找出一个方剂。
“我又不考状元,写那么工致干吗?”她朝小丁香面上一睇,“总之你能看懂不就行了?快点,别迟误工夫!”
“你是我妹,你那点谨慎思,我还能瞧不出?”
可……想到额头上那块疤就火大,这口气让她如何往下吞?
家里有薄薄一沓叶老爹用剩下的粗纸,干透的墨一块,别的,她还从柜底翻出两支秃笔。
叶冬葵被她那模样逗得发笑,上前去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拎起来:“还不把碗收去灶房?活儿干完了,你哪怕在房梁下守一宿,我也不管你!”
“废话,治雀子斑呗!里头有……白梅、樱桃枝、小皂角、紫背浮萍。”
叶冬葵抬手在她脑瓜顶凿了一下,继而皱皱眉:“小时候爹最爱给我们讲各种药材,不知你还记很多少,归正,我是忘得七七八八了。但再如何说,我们有个当郎中的爹爹,总算有点根底不是?你别心急,渐渐来,咱也不是非靠它挣钱不成。”
那是一本手抄的药材书,残旧褴褛,边角卷起,不知曾颠末多少人的手,幸亏笔迹还算清楚,大略翻翻,内里对各种药材的记录也非常详确。
说着,便转头冲叶连翘招招手,奥秘兮兮将她叫去门外,变戏法儿般从背后取出来一本书,往她手里一塞。
倒是叶冬葵,仿佛已经将一个时候前产生的事忘了个清光,笑呵呵道:“灶上有热水,快去洗了脸睡吧,恰好,丁香该当把被窝给你暖得差未几了。”
“二姐,你是不是魔怔了?怎地就入迷成如许?”小丁香的确无语,再低头看看那些纸上的字,“不是吧,你的字也太丑了,比我都不如!”
“全中。”小丁香翻翻眼皮,“你都记熟了,干吗还要我考你。”
叶连翘心中那股不安闲的劲儿还没畴昔,拿不定主张该不该和叶冬葵打号召,又不好抽身就走,唯有别别扭扭站在门口发傻。
“旧书摊上花五个钱买的,便宜。”
“你随便拣一道美容方来考我。”只要得了空,她就将那一沓本身誊写的粗纸往小丁香怀里一塞,“问得越详细越好。”
“哦。”叶连翘点一下头,吭哧半晌,憋出一句“那哥你也早点睡”,哧溜钻进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