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翘转头笑笑,搂住她肩膀:“我又没筹算今后与他常来往,只不过是把属于我们的钱要返来罢了,不该该吗?我又反面他硬碰硬,压根儿连他铺子都不进,就站在外头同他说,彼苍白日的,难不成他还敢再脱手?”
两个女人很给面子第笑出声,叶连翘倒是满面严厉,将油涂抹得安妥,淡淡道:“这东西是得留在脸上过夜的,两位婶子不是月霞村人,会不会不风雅便?”
话音落下,屋子里又是一片沉寂。
“冬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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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香耷拉着脑袋不语,叶冬葵则死皱着眉,定定望着脚边的大水壶。
“可不是?”孙婶子在旁笑着搭茬,“这还不算甚么呢,前两天,连翘家出出入入满是人,那猪油的味道就没断过,村里还真有个老太太扯住我,问叶家是不是发了大财,你们说好笑不成笑?”
叶连翘垂眼咬了咬嘴唇。
“连翘,你几时学得如许犯浑?”
正对峙不下,隔壁孙婶子的大嗓门飘了出去。
“谁能甘心?可咱没体例呀,谁让咱是贫民?”
隔了好一会儿,小丁香才蹭到叶连翘身边,怯生生碰了碰她的手。
“连翘,连翘!那医治脸上皴裂的药,你家另有吗?”
……
孙婶子趴在院墙上,软声哄了她两句,便道:“我有两个邻村的蜜斯妹,传闻你家能医唇面皴裂,特地跑了来,想赶在过年前把自个儿的脸也捯饬捯饬。你去问问你二姐,剩下的猪油和桃仁末还够不敷两小我使。”
“没事儿!”当中一个圆团脸的妇人混没在乎地挥挥手,“孙大嫂人风雅,留我们在家住,赶巧孙大哥也还没返来,我们干脆叨扰两日,也好给她做个伴儿!”
氛围实在憋闷,叶连翘有点受不了,回身去望了望叶冬葵。
“他是不是好人,跟我们没干系啊。”
“你别嫌婶子干脆。”
言语中,竟是一点筹议的余地都没有。
“这东西抹在脸上又热乎又津润,还怪舒畅的,就是气味大了点。如果外头有人颠末闻见了,十有八九会感觉,嫂子你家是富了,过上好日子了,哈!”
“呀,这娃娃,怎地哭成如许?”
小丁香满脸都是泪,看看这个,又瞧瞧阿谁,不晓得该劝谁,只能反几次复在口中嘟囔“别吵了,别吵了”,闻声这呼喊声,忙拔脚跑出去,抽泣着道:“孙……孙婶子,猪油和桃仁末都还剩下一点,但是未几了……”
孙婶子干脆将她的手揣进怀里:“那赵老狗,为人的确不如何样,可他那一手木工活儿却端庄邃密得紧,全部清南县就没人能赶得上他。城中那些个富户,都喜好找他造家具,盆儿啊桶啊,也只肯同他买,这一来二去,还不给他攀上干系?人家是有背景的,你们兄妹三个毛还没长齐呢,拿甚么跟他掰扯?胳膊拧不过大腿呦!”
叶连翘沉默半晌,挤出这句话。
“连翘哇,有句话,婶子说了你别恼。头先儿婶子不是用心偷听你家的事儿,只是你和葵小子吵吵得太短长,我才闻声了那么一两句。你不肯意葵小子再去城里给人当夫役,挣那辛苦钱,这个婶子明白,但他这当哥的,也是为了你好啊!”
“上一次是我考虑不周,领着你俩去要钱,带累你受重伤,差点小命也保不住,这一回,我绝对不能再让你冒险,不然等爹回家,我没法儿跟他交代。没有那几百个钱,咱还是能活得好好儿的,这事儿明天说过了就算,今后你俩谁也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