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倒是答得快:“干吗说得这么险恶?不过是有人搭了个台子唱摇滚,我恰好没处去,便坐在椅子上听了一会儿。”

怕她洗不洁净,贺兰觽放下水瓶,硬是当真地帮她搓了搓,每个指缝都搓到,又将余水浇完,递给她两张餐巾纸擦手,“嗯,这才叫洁净。”

闲庭街就在不远处,倒是个大大的上坡。跟着小菊驰驱了大半天的皮皮已累得精疲力竭,走了几步腿子开端发软,拉着贺兰觽的手,一磨一蹭地向前挪。过马路时也不看红绿灯,打了两个大哈欠就冒莽撞失地往前走,“吱”的一声,劈面一辆小车及时地刹住。皮皮吓得退了两步,那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了。

皮皮点点头。

“如何能够?我有这么弱智吗?城里小偷这么多,我如何会随随便便把它放在小包里呢?”皮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半蹲下来,让皮皮趴在本身的背上。她的脸不知如何就红了,想起之前在观音湖出事,本身行动不便,贺兰觽也这么将她背来抱去。当时本身非常害臊,而贺兰的态度却非常恭敬,在她面前毫不做不该做的事。而此时的贺兰却像当年的家麟,仿佛邻家大哥那般亲热随便,自但是然。她没有客气,便伏在他身上,双臂环住他的颈子。她的脸紧挨着他的下巴,闻到一股松木的香气。想起早上他刮过髯毛,是剃须水的味道。但他身上另有另一种更加诱人的气味,雄性的,阳刚的,野性的,骨骼坚固而富有弹性,伏在上面就好象伏在了一头豹子的身上,令人掌心出汗,心跳如狂。皮皮的眼不由昏黄了起来,小声道:“贺兰你还记得我吗?”

汽车缓缓地开着,象是打起了打盹。远处的地平线上闪着白光,近处又是乌黑一片,除了头顶的星斗,便是地上的长路,六合间仿佛甚么也没有了。因和小菊靠近,这条街皮皮不知走过多少回。线路单调、景色有趣,售票员是位中年大叔,长着一个巨大的酒糟鼻,百无聊赖的时候和她扳话过,记得大叔说特别怕掉饭碗,所幸是郊区的线路,市中的车早已全数改成无人售票了。车上七八位搭客,一人听耳机、一人看报、其他皆低头若睡。只要一个坐在车门四周的男人老拿一双凤眼睃她。浅眉,尖嘴,薄唇,三十出头的模样,皮肤白得仿佛得了白化病。皮皮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他不觉得意,反而幽然地笑了,眉眼中尽是调戏。

“这个公园早上有人收渣滓的。”皮皮追上去持续说,“你不必——”

岂料贺兰觽劈手一扯,将她的手袋夺了过来,胜利品似地扬了扬,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钥匙就在你包里。”

有一小我从树影下渐渐走出来。他的手里有把枪,“咔哒”一响,保险栓开了,枪口对准了贺兰觽。

“不在了?”小菊惊诧地看着她,用纸巾擦了擦嘴,“甚么不在了?”

是个标致的男人,一头螺丝般的卷发,穿戴简练,身量苗条,眉眼长得有些像修鹇,不过颧骨更高,下巴更尖。他有一双饱满的嘴唇,唇峰微耸,唇珠凸起,看上去仿佛微微地噘着。他比贺兰年青,最多二十出头。

皮皮“哧”地一声笑出来:“甚么种族轻视?我敢吗?祭司大人?”

“那就干到天亮呗。”他看了看表,将手套一脱,耸肩说道,“归正我也没处去,远远地过来投奔你,却被你无情地赶出了家门。罢了罢了,免得被人种族轻视。”

皮皮被他冷酷的模样气着了,加上他下午犯的恶害她跟小菊闹翻,一肚子的火便要出在他身上:“别假惺惺地捡渣滓了。让人瞥见了还觉得你在做功德。刚才这里必然有很多人吧?你是不是躲在这里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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