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心伤不已,手指和顺地拭去她的泪,上了床,跟梦里一样和顺地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畔,“我晓得,我也想你。”
杜仲摸索着伸手,却期近将碰触到她额头时缩了返来。即使早在回程路上就晓得易楚并无大碍,即使刚进门时俞桦也提过易楚毫发无损,但直到真逼真切地瞥见,内心深处的焦炙牵挂才突然散去,留下的只要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柔嫩。
冬雨又羞又恼,追着冬雪拧她的脸。
易楚就势替他束了头发,问道:“要穿朝服吧,我拿给你。”下了地要去找衣服。
易楚咬着唇不吭声。
很久,杜仲静了埋头,道:“你可知,当我晓得你进宫内心有多焦急,皇后现在正失势,行事无顾忌,假定你去慈宁宫前先碰到皇后如何办?太后虽用心向佛,可夺目不减当年,假定她因被算计而奖惩你如何办……皇上与皇后结婚三年不足,向来相敬如宾,又加上即位时借陈家之力,毫不会在这个时候当众给她没脸,最多就是斥责陈家……何况,皇后只是把丝线赐给六女人,谁晓得偏巧六女人就用丝线修补了你的裙子?麝香是常见的香料,也有人用来熏衣服,细究起来,阿楚,你并不非常占理。”
杜仲轻叹,可瞧见她明丽的杏仁眼里满满的痴情与眷恋,心不由地软成一团水,声音越加地低柔,“我都明白的,阿楚……可你是我的妻,我虽在宣府,但有一半是留了在你身上,日日守着你,”声音轻且低,仿似极难出口般,而手自有主张地抚摩着她细如白瓷般的脸颊。
或者是真的没瞥见。
杜仲笑笑,柔声道:“传闻你在宫里出事,我放不下心就赶了返来……是擅离职守无诏进京,本来是极刑的,皇上格外开了恩。”
他温热的气味扑在她脸上,淡淡的艾草暗香缭绕在她鼻端,然后他略带凉意的唇悄悄地贴上她的额头,顺着脸颊往下,停在她的唇间,和顺地碰触。
起初杜仲说官员三年一述职,武将的话,五年或者十年都是有的,她觉得起码得过满了三年才气见到他一面。没想到这还不到三个月,就能见到他了。
屋内温馨沉寂,唯有易楚悄悄浅浅的呼吸温存而悠长。
接着是冬雪的呵叱声,“就不能稳着点性子,伯爷跟夫人在里头呢,我出来禀报。”
杜仲爱恋地看着她,“皇上只说降职但是并没有委任新的总兵,并且也没指定让别人暂代总兵之职,估摸着张诚他们内心都稀有。再说我如何也有爵位在身,他们何必难堪于我为敌,对不对?”
平常除了在外院就是围着易楚,也只用易楚一人奉侍,对内宅里走来走去的女子底子视若未睹。
并没有要上前帮手的意义。
“你返来了?”易楚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不过数息,目光开端变得缠绵,有泪水渐渐盈出来,溢满了眼眶,“我想你了。”
叶儿说过,大户人家的哥儿都如许,是被女人服侍着长大的。
杜仲手快,不等她嚷苦,就挖了一勺糖霜喂进她嘴里。
听起来很有几分事理,易楚用力点了点头。
杜仲“嗯”一声,扯了棉帕,走进阁房。
易楚做了个梦,梦见杜仲返来了,穿戴鸦青色的道袍,和顺地搂着她,喃喃低语,“我的小乖乖。”
想起之前本身挖空心机地打扮,想借以收拢他的心,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如火的思念灼烧着易楚,她也有些难以矜持,伸手搂住他的颈项,偶然中触到他的发,湿漉漉地凉。
泪珠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洇在枕头上。
冬雪低低应一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