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傕从速应道:“不,不!如何会!夫人多虑了。”
程氏见状,只道是恒王惧内,便又发话:“既然王妃漂亮,等闲允了此事,王爷就不要再推委了。如果担忧今后不好拿捏或者庇护她两个,不如就让她们的身契临时留在我这里好了。”
秦傕与卫子楠说了几句话便听得这小鬼叫他,刮刮他的鼻子,笑言道:“叫姑父何为,但是又想猜拳玩儿了?”说着,就童心未泯地晃了晃拳头,引得卫祯高兴极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容屋内世人竖起耳朵闻声。程氏天然也是闻声了的,她那假头晕听得都快成真头晕了。
程氏本日才初初体味到,本来常日里闷声挨骂也不还口的卫子楠,反击起来,但是在言语上便够叫人喝一壶的。
程氏听得此话,神采沉沉。她那里肯给身契,一旦给到卫子楠手中,人就不是她的了,如何教唆得动。
卫子楠拉着他的领子,淡淡道:“不过是被指甲戳了,用得着这么大反应?”
秦傕闷闷地坐归去,摆摆手,喝茶:“本王如何惩罚你,你若要请罚,便对卫夫人请。”说罢偏头又对程氏道,“无关紧急的小事罢了,还请岳母大人无需挂怀。”
秦傕这话可就有深意了。那身契在程氏手中,可不就是罚也得看程氏的面子么,你说他秦傕还乐不乐意要这两个女子。就是傻子也该晓得,他是有定见的。
此时丫环来添了热茶,卫子楠又小饮了一口,不紧不慢道:“昨日不是才给王爷选了霜华和霜雪吗,她们都是落魄人家的明净女儿,琴棋书画皆拿得脱手。今早看王爷非常喜好她二人,只消王爷一句话,她们便可抬作妾室,我毫不拦着。”她说着,顿了一顿,虎魄色的瞳人盯上程氏,“母亲实在大可放心,我不过是不想让王爷出去厮混,惹出一档子风月事叫人背后群情,到时候丢的可不止是我这恒王妃的脸,另有母亲您的脸,以及您最不想丢的,卫府的脸。”
宋氏一听便急了,卫祯这孩子也当场傻了眼。固然他好动,身子也结实,可被程氏看得严,那里还能有甚么像样的根基功。母子俩一个要完成亡夫遗言,一个喜好习武,被卫子楠这句话吓得七魄去了六魄。
这件事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没理也能扯出一堆理来。程氏被噎了个够呛,即使晓得卫子楠是满嘴大话,却何如她不得。那恒王又是个怯懦怕事的窝囊废,便是帮着说句话也不至于弄成如许。
以是,她刚才问秦傕想不想留这二人,是至心相问,若秦傕喜好,顺手就带回府里,还剩了买她们的银两。如果这两个女子在府里吃里扒外,甘当程氏的喽啰,那就再给点色彩,还怕制不平她们。
宋氏见闹得不镇静,只恐收不住场,只好叫秋月和霓裳先下去,给红菱使了个眼色,让红菱下去给程氏端参茶了。
这恒王伉俪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可见干系并不差,且卫子楠俄然改了口风许恒王再找别的女人,恒王竟是一副戴德戴德倍感幸运的模样,可见就算有甚么女人拴住恒王的心,终究也逃不过卫子楠这个王府掌权者的掌心。何况,方才卫子楠说昨日帮恒王选了两个女人,大略能够猜测,她已经掌了中馈。既然如此,那旁人另有甚么来由往恒王府塞人呢。
话说得很果断,搓着的手却透露了他的实在设法。
“王妃信不过我不是?身契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倘若当真出了事,我还能坐视不管么——秋月,去给恒王殿下揉揉肩,没瞧见恒王脖子绷得不舒畅吗。”
程氏见强势硬塞行得通,卫子楠并未禁止,只是略扫了秋月一眼,便小小松了半口气。那知她这口气还没松完,恒王却俄然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