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与贾兰守制已满三年,行了除服礼。父母俱在又有祖母身材欠佳,贾珠周年祭办得悄无声气,只李纨带着贾兰念了几卷经籍了事。与贾珠伉俪不过两年多,现在守制都过了三周年,除服以后又忙着照看小姑教养儿子,李纨伤痛之情亦渐淡。另素云跟碧月将李纨身边的事也都接办的差未几了,李纨又稍有感念其身之意,倒早早放了蕴秋和墨雨出去,两边本就在筹措嫁娶之事,如此一来天然皆大欢乐。
闫嬷嬷欣喜道:“现在奶奶神情也开畅了,甚好。”李纨点头道:“是,有甚么可想不开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乐呵点大师轻松。”常嬷嬷笑道:“可不是,奶奶还惦记取许嬷嬷递银票出去呢。”
这日扬州来人报丧,姑太太仙逝了。贾母闻说惊痛晕厥,忙延请了太医过府,道是急痛攻心,开了方剂让好生安息。早晨便请了贾赦贾政到院,第二日贾母亲点了男女主子乘船前去扬州,另附贾政执笔的手札,只说要将贾敏所出林海之嫡女带到身边教养。
常嬷嬷笑了,道:“奶奶跟先太太真是像。先太太都被家里人叫做‘活菩萨’。先老太太之前就说‘这位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主’,才把我们几个都放到了先太太跟前。”
派了人后,贾母又卧榻数日,府中又是好一通延医请药。因平常三位女人都在王夫人院后的三间抱厦内上学读书,每日不过一两个时候。刚好这几日女先生家中有事,告了假,女人们不消上学。王夫人便让李纨照看迎春、探春、惜春三人。
也不好多说甚么,领了人出来,路上叫小丫头去二门告诉这两家让筹办在门口接人。倒是李纨想多了,朝云暮云看了王夫人遣来的婆子毫无惊色,回身进房,承担早就都清算好了。俩人给李纨磕了头,稳铛铛地出去了。
闫嬷嬷本还担忧李纨不安闲,看她这么说,面上便微带了笑意,说道:“奶奶这些东西,现在外头也不易得的。等兰哥儿大些了再做来穿岂不好?便是现在许嬷嬷捞了金子了,也经不住奶奶这般败家的。”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素云碧月拿了料子各自去收好,闫嬷嬷便趁空对李纨说:“奶奶前次让我探听的画书的事儿今个有回话了。”
便跟丫环嬷嬷一起将几件料子裁了,画了花腔子各分了片拿去绣,当真做起针线来。这天正跟素云碧月给贾兰做一件一字襟小褂,竹青缂丝缎做面,又取了玄色万字曲水纹织金缎做镶边,正筹议配线呢,闫嬷嬷跟着贾兰出去了。
李纨一惊,道:“这可如何话说的,这但是不能的。”
另一个是既要做成书,大小便有限,只怕还得用通工笔的人。如果有个模样,让人照着画,只画匠便行。可奶奶要的这个又没个模样,若不得一个书画都晓得的,还得着人先写了段落故事,再请人按故事画了画,这两个都不简朴。这么一来,一则如许的人不好找,再则便是有代价恐怕也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