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晓得贰内心的病,便笑着对湘云道:“女人快别提这个了。二爷那里是放心要撵人呢,不过是话赶话地说到那儿了。第二天就让我往太太处讨情去,哪想到太太那日倒是念着晴雯服侍二爷这几年也没犯过大错,且她一手好针线也是尽知的,只说一场主仆,不止赏了她银两,还连身契都还了她。这不是功德?那里能再说要她出去的话儿!为了这个,我们爷好几天没露笑面儿,内心不得劲得很呢。”
湘云便问:“你又听哪个说的?”
既得了线报,就要商讨如何行动。妫柳传闻要佳酿,笑道:“那还不轻易?我们府里多少酒,挑顶好的给掌事送去不就成了。”
黛玉听得合不拢嘴,半晌方噗嗤笑道:“幸亏我晓得是容掌事,若不然,还当嬷嬷说的哪个江湖豪侠呢!”
湘云不解道:“姐姐也说得忒过了,那里就那么好了。”
李纨又白她一眼:“谁给谁打岔了?好了,我先分歧你计算!唉,我就是油脂蒙了心的,如何弄了你这么个东西来!唉!”
哪晓得这妫柳还就上了心了,这日定了黛玉往贾府去的日子,她想着若能临行前热烈一番也是个意义,便暗下了定夺。当日晚间,一溜烟去了稻香村。李纨见了大吃一惊:“你们女人返来了?如何没传闻啊?难不成是出甚么事儿了?”
湘云笑道:“二哥哥,你这才真真是‘以己度人’了。凡人要求一个‘交游广漠’‘申明显达’尚不能够呢!何况你方才没听真?那不是尚书太太就是提督夫人的,与这些人订交,难不成还屈辱了你的林mm不成?!”
李纨挥挥手:“停,停!给我讲浮尘集市里的故事来了?”
黛玉忙问要甚么才好,辛嬷嬷低了声道:“她此人,再看不出来的!金银财宝,珠环金饰样样不放在眼里。只见不得宝剑同佳酿!”
探春点头道:“那却不是的。本来有林姑父在扬州,要有来往,也只要往那边去的。现在又分歧了。这一遭儿有人上了门,背面的天然是都随进了,只要越来越多的。且我还听她们说,那戴夫人见了林姐姐几次,极其夸奖,是以也很有几家家眷欲见见林姐姐呢。”
辛嬷嬷斥她:“那如何能一样?史大女人家去更辛苦,倒是在这里,有老太太护着,一众姐妹相伴,整日里说谈笑笑的,天然好过。她在史家也不得做主的,还不如在那府里安闲呢。如何能比我们?”
宝钗笑道:“你长年在北边,不晓得阿谁书院的事。在江南但是鼎鼎大名的,只是她们挑门生,一要脾气,二要家世,三要才学。就是江南那样士族林立的处所,一年顶多也不过十来人得中。现在在京里开了一所,却不晓得甚么时候才开端招生员呢。晴雯若能留了下来,当个讲师的陪侍,那也非常了得的。不说身份改换,只说在那边能学着的东西,见着的人,便不是平常可比了。那不是大造化?归正要提及来,南边阿谁书院,我是不敷格儿的,想出来看一看,都没戏。”
宝钗先反应过来:“凤起书院?这如何连上的?”
这回回了家里,一早醒了,后窗山林鸟鸣啁啾,面前百年古藤一木成林,冷风夹着芳香气透窗而入,吹得四下绡帘轻舞。洗漱了,坐着梳头的时候,辛嬷嬷一早备好的晨汤就端了上来。饮过汤,换了衣裳,携了或书或琴就往庭前半榭里去。
湘云听了便看着宝玉笑,那边虎魄却开腔搭话道:“宝二爷再不消担忧她的,她现在好着呢。方才赖嬷嬷还同老太太提及,说是前日她的一方绣品让凤起书院给相中了,特派了车来接了去了。说不得过些日子还来叩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