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婆子拜别,周姨娘将那承担翻开,见里头几封银票并一张折纸,拿起折纸看了,叹道:“真是生受她们了。”说了又叮咛蕊儿,“待会儿提示着我,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单放一边,临走前给孟婆婆家送去。”蕊儿从速承诺了。
晴雯却又笑道:“那倒也不是。我现在却过得极欢乐的。之前还让人教我们几个不识字的学认字呢。现在也很能看些书了。本来只看宝玉不爱读书,这会子我倒是想不明白了,那书里这很多风趣的事,如何就不爱看呢?”
彩霞闻言点点头,又上去扶了周姨娘坐下,安闲周姨娘跟前跪下叩首。周姨娘忙着伸手要拦,彩霞却不肯,还是磕足了三个响头,才道:“姨娘这归去,山高水远的,我也没有别的,磕两个头谢过姨娘这些年的提点教诲。”
周姨娘接了东西,亲给那婆子挪了张凳子坐,说道:“感谢老姐姐了。”又从袖子里捏个荷包出来递畴昔,那婆子却不肯要:“别介!当年要不是你,我那大小子说不得就没了。我们可不是那些眼里只剩下钱的人家!”
晴雯闻言动情,牵了她手道:“当时就劝你,干脆不归去了也罢。”
贾政更皱了眉头:“是谁撺掇了特地要卖如许情面给你的?”
晴雯一笑:“那倒也是。”
周姨娘便道:“太太夙来不喜成人姻缘如许的活儿,你们少不得都得发还去任凭父母择人。你只拢好了人,待得三爷开口要人时,莫不成你们父母还能分歧意?只一个,三爷那口肯不肯开,却又要两说了。他虽是姨娘养的,姨娘却管不到这上头。到时除了他本身往太太或老爷跟前要人去,别无他途。你只在乎这个吧。”
金钏儿连连咂嘴:“你这都快赶上我们府上女人们了,便是女人们也没你这里讲究,还应季应节地换处所住。”
刚好这几日贾兰在家,传闻贾政寻他就往前头书房里去了。贾政便问起编书入名的事来,贾兰一晃脑袋:“哎?我都同先生说了别把我写上去,如何还写上去了?”
贾政坐不住了,伸手弹了周姨娘脸颊一下,起家道:“事儿如何还两说着呢,你倒筹算起来。外头另有些事,我先畴昔。”说了顾自往外去了,出了门略停了留步子,往廊下扫了一眼,轻咳一声,怕周姨娘更笑话他,赶紧抓紧了脚步出了院门。
晴雯笑:“那能一样?女人们是燕居,我们这都是为了学艺。”
两人默静坐了一会子,晴雯才问:“对了,你巴巴的过来,总不是来寻我说闲话的吧?”
贾政亦点头道:“我也如此料着。”
谁知我去了几处后,大师伯奉告先生说王爷觉着我记得极清楚,干脆残剩几处要紧处所也带了我去。到了前几个月才晓得原是要编辑成书的。先生寻我,说王爷并众先生师伯们论功,言及要把我也写上去。我说‘我就是个小孩儿,写在那样要紧书上,不是让人笑话吗?’故此不肯,先生劈面也没说应不该。哪知本来还是写上去了,真是费事。”
周姨娘见他如此,更加笑开了去:“老爷,此事不正该我身子不好才好说呢?”
金钏儿啐她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晴雯仍游移:“要这么说,不如彩云彩霞里挑一个去也罢,她们都同环哥儿靠近,不是一样?”
周姨娘垂泪道:“不说了,老姐姐,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