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又说:“你看了这么些书,也认得好些字了。今后也不消看这带画儿的,恰好此次他们还给送了好些别的书,都是些纪行条记,你闲着看看长长见地也好。”
李纨道:“也是,你究竟还是太小了些。”不过三岁的孩子,恐怕先生是不肯意收的,如何也得五六岁退学才是。
另一个道:“嗐,大奶奶本身掏的钱,关俭省甚么事了。要说花宫中的,嗤,太太看看宝二爷,也得能说出这两个字来。”
贾兰沉吟一下,道:“我前次去给老爷存候,老爷说让我跟宝二叔一起上学呢。”
那头贾兰听平话到了,已经冲了过来,看到闫嬷嬷脚下一个刹车,从速站定,规端方矩地给李纨施礼。李纨看了暗笑不已,晓得闫嬷嬷端方严,正能治住这个滑头。
又让素云给闫嬷嬷一个荷包,道:“这里头的金瓜子是给他们的另一半的书钱,另有些散碎的银两嬷嬷拿着疏浚这里外路上的枢纽。”
叹一回风趣,李纨便叮咛素云待会儿给女人们带些归去喝。说:“这茶性暖和,不比绿茶的寒凉,这季候里恰好,特别是女人家喝更好。”
惜春道:“大嫂子还是不要了,到时候宝玉晓得了又闹!”
几个婆子在院门外闲话,一个说:“这大奶奶又鼓起甚么消息,要给窗子换玻璃的。太太最是要俭省,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李纨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竟忘了我们宝玉最是要跟女儿家一样才欢乐的。你们且不消放在心上,这茶我也给探丫头和宝玉、环儿送去的,你们不过是本身带归去罢了。”
“几个月月钱!大奶奶现在但是十两银子一个月的,老太太说有个兰哥儿,不敷花,又给加了十两。这几个月的月钱买书,阿弥陀佛,这读书公然是富朱紫家才气干的事儿!”
迎春想拉他已经晚了,李纨奇道:“如何宝玉会闹?”
那婆子也无话可说。另一婆子插话道:“大奶奶也不是为了本身,要为了本身如何不按西屋的?且就那么大两块,都安在东屋了,还不是为了兰哥儿读书的!这夏季里日头没力,总不能整日点着蜡。”
迎春沉默了一回,昂首道:“大嫂子说的是。”
李纨便让素云将茶叶拿来,世人看时,只见这茶不是散碎的,竟是一颗颗金黑细纹的小枣。李纨取了放在一旁茶碟中递与世人细看,边道:“这是茶叶压成的,那金色的便是茶叶上的茶毫了。”
指着箱子道:“沉着呢,你可开不了,待会儿素云开了,带了小丫头清算出来。要放在哪儿你拿主张吧。”
李纨回道:“叫金汤枣,这名儿一是因为这茶味甜美似有枣香,另一个,倒是这茶形也似枣。”
一时都端了上来,不是盖碗,是一套甜白釉厚骨茶具,一荷纹雕莲蓬把壶,四个莲纹拢口杯,胎骨甚厚釉色莹润如脂玉。茶碟倒是甜白荷叶嵌竹芯的,白釉厚胎的荷叶碟中间置杯的内芯用的文竹,妙在严丝合缝像天生如此。惜春看得希奇,道:“难为他们如何做出来的。”
世人一阵嗤笑,有个婆子道:“只怕这兰哥儿要读书出息了,太太就更不待见这院了。”一时有人叫去做活,便都散了。
惜春便说:“前次我们在嫂子这儿领了饭去,又得了那玫瑰露和姜味的蜜柚茶,宝玉返来瞥见了便也要。二姐姐不过说了句‘这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他便开端折腾了。厥后老祖宗把本身的玫瑰露给了他,又让大厨房给他做甜茶,哄了好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