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安闲庄子上种了玫瑰素馨玉簪之属,按季候采了花儿制胭脂水粉。一年到头或是换季换花种,都是些草木,总有死伤的,这便是一宗钱银的来处,又或者要用些铅石香料作辅的,也是一项,再有制得了的脂粉,得三十盒只往上报六七盒,这出自国公府的货品,作了价又如何能低?是以这贾菱日子过得甚是余裕。
这日有脂粉上的人来回事,道是本年庄子上的几亩花地都挪做了别的,这新年的胭脂得从别处买花,又拟了采买的票据奉上来。凤姐并不知花地挪作他用之事,这平白多出一桩不大不小的采买,且不是惯常的东西,做不得主,便去寻王夫人拿主张。
果不过数日,贾菱便入了制药处当个小头子,久之更成了凤姐麾下的得力之人,不过都是后话了。
平儿笑道:“奶奶这话,说的可不是经常劝你的话了?可见是气话了。”
王夫人道:“都每月按分例采买了分至各房便是。”凤姐便领了命自去裁人定事。
凤姐听他说的风趣,便笑道:“这到底是给我存候,还是添恼呢。”
凤姐看她一眼,吐气道:“你这是如何样呢?”
凤姐站起来回道:“他们外头商讨了把花田挪做他用,现在的脂粉都是采买来的。”
初春好景,贾母聚了世人吃茶逗乐,鸳鸯出了屋子找了太太跟前的金钏儿说话。说些针线脂粉之类,言及脂粉,鸳鸯便道:“这两个月得的脂粉竟是大不如前了,怕是没得着好花料?便是香味也不可。”
金钏儿便道:“你不晓得的?现在我们家的胭脂不是本身做了,都是外头采买了来的。年前上头议定了,连花田都种上别的了。”
凤姐跟着到了王夫人院里,金钏儿上了茶便带人都退了出去,王夫人便问凤姐:“如何又说那脂粉不好的话?这事现在是谁在管?”
贾菱大喜道:“侄儿也只会些炮制脂粉药材的本领,若婶子有效处,必肝脑涂地以报。”
王夫人感喟道:“秦嬷嬷那是先时宫里头赐下来的,如何能比。说来也只元春有几分福分,得她教了几年。”两人又不免又说些铺路办理的事情。
凤姐道:“因都是外头的采买,现在都归到钱华那,先送了样过来,也与太太看过的。厥后买来的也没有差。却不知这不好的话从哪儿来的。”
凤姐合上了盖子,表示平儿收起来,看着贾菱笑道:“你这孝心我便领了,若用得好时,我可再跟你要。”
现在既已定了,几次起来也不是个端方,就先如许吧。若还是不好,少不得还得改返来。他们外头的,现在拿里头的主张也晓得瞒着我了,种这么点子花草的地就急的狗撵的似的拿去做甚么要紧事了?打量我老胡涂了,看不透他们那点子肠子呢。”
凤姐传闻贾菱来了,晓得恐怕是来探听裁撤的事,便让平儿请他外头说话。贾菱见了凤姐,满面堆笑地请了安,又道:“早想来给婶子存候,只是我手里都是小事,竟找不出个由头来烦嫂子。”
这宝玉自向来了林mm,万事都以mm为先,凡得了新奇玩意吃食,必先问mm爱好,一时成为笑谈。贾母见二人密切,天然大慰老怀。贾政又怜黛玉年幼丧母,特叮嘱宝玉谦让善待表妹,宝玉天然满口答允,也是向来领得最心甘甘心的父命了。
凤姐忙应了带人去寻,晚间与王夫人说了,王夫人便有些不乐。“那盘绦暗花的宋锦,现在也不易得了,孩子家家的,一年一个样儿,做了也只穿得一季罢了。”凤姐也不好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