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那王八羔子吃着几家的饭,谁晓得又是那里受的连累?要我说该远着些儿还就得远着些儿。走得近了,没我们的事也让人白犯猜忌,到时候才是‘南瓜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听着元春轻言细语,天子倒想起此前同信王几个在前殿时提及的事来。现在朝中一边是旧患新除,正待用人。另一边是百业新兴,也急需些能人。可偏一贯科举上来的同这两端都难立时得用,少不得就得往旁处打打主张。这世族里人便是其一。
林之孝家的道:“不是南边北边都出了几次兵?就这么传了。”
那两个又一齐转畴昔顾自筹议起来,连个话星儿都懒得给他。信王内心直犯嘀咕,“说说,这欢畅的事儿,我也就能同你们说说,还就不睬我……哼……”
待都完事,天子也该往背面去了,他两个便同路出去。临别离时一起不言的诚王俄然靠近了对信霸道:“你道你是嫡子呢,却不晓得你真金贵的身份,倒是该叫做‘嫡弟’的阿谁。”说了转头,顾自乘车走了。
宝钗正同薛阿姨商讨薛蟠婚宴的事,就传闻王夫人有请。薛阿姨道:“想是忙过这一阵子了,晓得你来家的事了。”
凤姐见风波渐过,加上迎春议亲,她也不能一味躲着,便也出来行走,帮着王夫人措置些家事。这日过来,王夫人便是问起了宝钗的事,又说李纨那话不通。凤姐便直言恐怕宝钗是因之前查抄的原因,不肯担了怀疑,才执意出去。王夫人细思了一回,便让人去请了宝钗来,务要劈面说开了方好。
圣上又特令内工部新苗条乐宫为太后寓所。前后通廊重檐歇山,天下皆称当今之纯孝。只鸾鸣宫里风景了大半辈子的贵太妃不知要做何想。
天子一日案牍劳乏,这会子有空今后宫逛逛去。莺歌燕舞还早些儿,欲找个平静能说话的处所,便信步到了凤藻宫。
两人又就着这话说了起来,更加猜得不着边沿了。
林之孝家的叹道:“传闻前儿个就又跑去见东府大爷了,那里远得了。”
宝钗笑道:“看阿姨这话说的。我也不是一来就住在园子的里,当时候莫非就不靠近了?!”
薛阿姨点头,让同喜拿了人参来,莺儿拿着,便同宝钗一同往王夫人院子里去。
王夫人叹道:“我竟是劝不得你了。也罢,只你虽家去了,也记得常过来同我说说话才好。你同宝玉做的那画儿同泥塑都极好,娘娘爱好不说,连圣上都赞了几次。我细想来,这一出出竟满是你的主张,可见你是个故意的。今后也不能因住出去就生分了,还很多替我出出主张才好。”
王夫人听了这话还欲再劝,宝钗反过来劝王夫人道:“另有这话或者不当我说。现在园子里人少地大,更加不好管了。再一个到底草木富强处,人少时也不是个合常住的处所,不如常日里出来玩一玩还罢了。现在几番肇事,也与处所太大有干系。
天子心机乱转,忍不住转头看一下元春,叹,他家里若养儿子都有这女儿般超卓,还怕不出几个栋梁之才?也不知祠堂祖坟哪处风水不对,钟灵毓秀都生在了女人身上。
随行寺人一早通报去了,元春迎了出来,走近屋里,就见中间两张桌子拼起,上头铺了毡子,毡子上头放着一个个琉璃匣儿,里头花板屋宇俱全,把这些琉璃匣儿拼到一处,恰是一全部园林。
天子点头:“唔,此事也不宜迟,你如何筹算的?”
王夫人在家里不几日也得了信,细想想事情前后,更加看重宝钗。正想令人请了来,却传闻她往家去住了。立时寻了李纨问话,李纨便把宝钗当日所言要家去照顾薛阿姨的话说了一遍。王夫人无法,只同这死脑筋的儿媳妇倒是说不通的,只好先让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