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见他神采有异,奇道:“这一个酒窖,能如何了?难不成另有人盗窃?”
贾琏道:“唉,竟是一坛都没了。”
王夫人沉吟半晌道:“上回的分歧。那府尹原与我们家亲厚,以老爷的名头也好我兄长的名头也罢,都是等闲的事。此次直是性命案,我倒不好落人话柄的。”
33.玉楼春
贾政听了,也觉有理。王夫人便接着道:“先时她与我来信说,想归拢了买卖到京里来,一来各处店铺,她一个妇道人家出不得面,蟠儿还小也不顶事,竟不如干脆收了放心;二来京里有姑丈娘舅在,也能管束蟠儿一二。她道是我那哥哥虽也当着官,倒是个粗人,比不得老爷深谙诗书礼节的,道盼着老爷能得空管束蟠儿两句,也算是拉他们孤儿寡母一把了。”
周瑞家的便道:“宦海上自有端方,那贾雨村想来也该晓得的。”
如此,又过得几日,贾政返来与王夫人说已得了贾雨村的信,道是薛蟠的案已经结了,不必挂记了。说毕又不免牵涉几句小小年纪竟然犯下命案等语。
幸亏她还记得问一句素云和碧月:“你们的脂粉能够用?”
凤姐从榻上站起家来,道:“一坛没有?这酒都是按年进的,每年所进,三成的量当年留用,余下的都存着,这么累年而来的。如何会一坛都没有?这二十年陈的,少说也还得有五六十坛啊!”
贾政听了这话,内心熨帖,便道:“都是一家亲戚,说甚么拉一把的话,舅兄公事繁忙,我倒算个闲人,若来了京里,便尽管在家里住下。一来你们姐妹好话旧,二来我也能把守蟠儿一二。如本年事尚小,只怕还能掰一掰性子。别的且不说,便是先拘在族学里,好好读上几年,读书明理了,天然好说后话。”
周瑞家的便道:“上回于老爷求的事……太太或直接叫人写了信去呢?这般小事老爷也烦不过来。”
贾琏道:“我当时也急了,把把守的简大呼来一通怒斥,成果人拿出细账来一看,倒是我没脸。竟十之*都是大老爷取走的,别说二十年陈的,现在十五年陈的都没剩几坛了。”
贾琏便问何事,凤姐将事情原委说了,连老太太生机的话也一句不差地学了一遍。贾琏听了,道:“老太太只怕还不清楚呢,那花田是拿去种香木了。这事虽说是外头定下的,启事倒是从你们里头起的。”
晚长进了珠界,不是忙着拿些不要紧的质料炼器,便是研讨正一阵留下的文籍。现在有了苍庚号,那炼器和制作阵盘阵旗的质料都数不堪数,她又发觉这炼器与布阵、灵烹之间仿佛都有相通之处,便数管齐下,更加用心起来。
王夫人擦着眼角道:“能得老爷管束一二,也是蟠儿的福分了。”贾政看王夫人这几日病弱,此时又见她微有泪光,内心倒生出几分顾恤来,这日便宿在了正房。
李纨天然不会放过,携上几套带到贪欢的大开间,特换了一套陈列布局上来,是个花厅小戏台子的模样,她便倚坐玉骨包锦的罗汉榻上,靠着半人大小的枕头听书取乐。方才开练的分神技法,可分得一缕神识附在阿土身上,端水倒茶,非常得心。只是偶然候不免迷惑:“究竟是我在干活,还是我在取乐?”
贾琏苦笑道:“幸而我本日去看了一眼。”
凤姐忍不住道:“这事我却一句不知的。”
贾琏道:“盗窃?唉,倒也不能这么说。你道如何,前两日二老爷将我叫去书房,道开春后捡个和缓日子要宴请一干儒林好友,都不是平凡人,这席面熟怕得花些心机。特来叮咛我的。
凤姐道:“这玉楼春平常也用不上,便是请年酒也用的惠泉、绍酒之类,若不是你说,只怕不知甚么时候才气晓得。一时要寻起来接不上手,倒是管家的不清楚了。”又看着贾琏道:“现在可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