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道:“这玉楼春平常也用不上,便是请年酒也用的惠泉、绍酒之类,若不是你说,只怕不知甚么时候才气晓得。一时要寻起来接不上手,倒是管家的不清楚了。”又看着贾琏道:“现在可如何办?”
贾琏便问何事,凤姐将事情原委说了,连老太太生机的话也一句不差地学了一遍。贾琏听了,道:“老太太只怕还不清楚呢,那花田是拿去种香木了。这事虽说是外头定下的,启事倒是从你们里头起的。”
李纨想了一下,道:“我本身也不消那些,故想不起来这事。你们若觉不好,便与几位嬷嬷说,另找人买了便是。倒犯不着为这个跟他们争论。银子且不消担忧,你奶奶我都管了。”两人都笑着谢了,只说若真的不好再与李纨说。李纨便把这事完整丢开了。
两人笑道:“本来府里本身制时,我们也分不着甚么好的。跟现在比倒也不差。”
周瑞家的便道:“上回于老爷求的事……太太或直接叫人写了信去呢?这般小事老爷也烦不过来。”
这日王夫人身上稍觉轻松些,周瑞家的在外头说话,王夫人便让人叫她出去。请了安,说的就是薛蟠的事。周瑞家的道:“应天府贾雨村恰是我们府里荐的人,若得老爷知会一声,想来无事。”
贾政听了,也觉有理。王夫人便接着道:“先时她与我来信说,想归拢了买卖到京里来,一来各处店铺,她一个妇道人家出不得面,蟠儿还小也不顶事,竟不如干脆收了放心;二来京里有姑丈娘舅在,也能管束蟠儿一二。她道是我那哥哥虽也当着官,倒是个粗人,比不得老爷深谙诗书礼节的,道盼着老爷能得空管束蟠儿两句,也算是拉他们孤儿寡母一把了。”
凤姐道:“天然不能压在我们手里,有来处有去处的,又不是管丢了的!你若不急,我明儿再去找太太吧,今儿为了脂粉的事儿,老太太发了火,太太只怕也不安闲。”
常嬷嬷笑道:“虽说这话不好听,只是现在看来,这大奶奶不管家竟是件功德。一来她也少烦心,二来我们也少多少事!”
李纨经了胭脂案,倒是一丝未曾多想。她本在家事情面上非常有限,亦无机变才调,何况她平常也不消脂粉,更想不到那上头。倒是常嬷嬷与闫嬷嬷提及此事,多有世家渐衰之叹,再看兴兴头头与许嬷嬷商讨纺织呢绒、拼茶方剂的李纨,又是另一叹。
二老爷便想起家里的‘玉楼春’来,问存酒足不敷。我当时也没数,只好先去看了再说。谁晓得这一看,我这几日都躲着外书房走。”
王夫人听了,便趁机道:“我那mm性子最是绵软,偏妹夫又早早去了,蟠儿如许的半大小子没个可靠的人管束,只怕更加往歧途上去了。到时候惹出事来,我是看着也不是,伸手也不是。总不能让我这亲妹子老来失了依托!”
凤姐听了,道:“幸亏另有老太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