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的就想不出个分身的体例的。这回听自家婆子一说,不由茅塞顿开。那老孙头都去了多少年了,再说了,他那牌位不一样在故乡宗祠里供着吃香火?他们这里供的可还不是他呢,那婆子带了儿子拜的牌位上头可写着“沙家列祖列宗”,那日被捉奸的那半大老头儿就姓沙。可见这一房的香火实则早断了,这老孙头追求了一世,实在早几十年就已经是个绝户了。
族长夫人大惊,从速上前扶起道:“这如何话儿说的,我那里救过你的命?”
按着族规来,不孝子入不得祖坟,也没人会去记念,活着都当他死了,死了更不相干了。只这个时候他们家里没个能主事的,老族长便出面让孙家的几个老仆给孙绍祖换了身衣裳,弄了抬棺木来,装裹了完事。
这么一来,照着自家婆子这说法,贾府的女人偶然留在其间,只把嫁奁还给人家,剩下的孙家的东西就都归到族产了。好家伙,恐怕现在满族人家的东西加起来都一定有这一回得的多呢,天下哪儿找如许的功德去?!且自家这里尽可把甚么刺耳的不好的罪名儿都背上,摆布该死的都死了,还怕背两句骂不成?这么一来,对国公府那头也交代的畴昔了,自家还得了实惠,何乐而不为?
只按着族规来,淫丧的媳妇浸猪笼的命,连收尸都不准的,更别提进祖坟了。几人一商讨,也同孙绍祖一样,先装裹了进棺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急了会吃人……
凤姐看了微微点头,交给一旁的媳妇收了。若照着她的意义,天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家人去。这送女归家,说的好听,“不误再嫁”,到底是嫁到你们孙家过的了,那同未嫁女人还能一样?那母子两个虽已死了,这一族人也该吐出点东西来做偿才好。只想起多数月前收到的传信,只好长出一口气作罢。
族长夫人从速道:“嗐!我那就是赶上了,那里担得起你们这番谢!”
这里还没打量完呢,那小爷已翻身上马,只这一手工夫几个故乡伙看了都立时收了方才的轻视之心,从速上来见礼。孙家本是行伍出身,有道是里手一脱手,便知有没有,这小爷年纪虽小,刚才上马那腾身工夫已见不凡,世人遂不敢藐视。
他们连日商讨的,不过是要不要给这一枝过继小我担当香火的事。照理来讲,这孙绍祖目睹着就不是孙家的子孙,本来若认了他算给孙家老爷过继的也无不成,只现在他那老娘当众偷人,偷的还就是孙绍祖的亲爹,这让老孙家如何认下?只怕他们这头认下了,那头老孙头就得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再一个,我们女人的意义,这孙绍祖虽顶了个孙姓,在这府里却另设了旁姓的牌位祠堂,实在算不得孙家的子孙了。当日我们女人也是撞破了那祠堂牌位有异,才被那恶婆子令人关起来的。
说完了取出一个薄薄的本子来双手奉上,族长夫人从速接来手里,仓促翻看两页,紧着点头道:“你们女人说的是!那恶妇同她儿子两个坦白了身份,顶着我们孙家的名号与贵府攀亲,实在是骗婚之举!女人天然没有给如许人家守着的事理,且提及来,他们也算不得一小我家!女人的意义我明白了,一会儿待我们家老头返来,我会说与他的。只是贵府恐怕这两日也该遣人过来了,到时候还请女人替我们美言几句。实在这贼婆子同那孽种干下的事,我们分毫不知情啊!”
凤姐晾了她一会儿,才淡淡道:“说来也是贵族家门不幸,出了如许的人事不说,还妥妥铛铛瞒了二三十年。我们府里与孙家本算世交,也是看在这个世交的份上才结了这门婚事。成果倒好,千挑万选的却挑着了个假货!可这到底也怪不到你们身上。既是骗婚,本该把人犯送了衙门去才好,他们倒好命儿,竟早早死了。也罢,人死灯灭,也没有寻你们填坑的事理。今次来,我是来接我们家姑奶奶归家的,这一枝虽死绝了,也还得你们族里出个文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