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眉眼淡淡,见凤姐要开口,便先拦着道:“嫂子们也毋需多言,我现在如许,另有甚么比削发更好的体例吗?若不得削发,只怕到时候比二姐姐都不如。嫂子们如果真疼我,就不要拦着我了。如果为着端方面子,不得不劝我两句,那我也听着罢。”
又说九王,自纳妃那两日余暇了一回,以后就没停下来过,这日好轻易得闲了,见贾兰从书院过来,便叫了来发言。三言两句就说到宁国府的事上了,见贾兰面无异色,笑道:“我还当你会寻我求讨情呢。”
九王皱眉:“皇兄,我可只会种地。”
到了那边时,李纨早在了,就见惜春跪在佛前,脚边还落着几绺头发。李纨见凤姐来了,感喟道:“你来讲说吧,我是劝不住了,这一个不谨慎,头发都差点给铰没了!”
平儿一听这事非同小可,从速出来奉告凤姐。凤姐立时起家换了衣裳,带了人往栊翠庵去。
贾政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两个该取哪一方才好,听外头报贾兰来了,便干脆放下心机,唤他出去。
贾兰天然在名单中的,刚好现在他师伯同先生也在林如海那边,这一去倒聚齐了。只书院里另有些稼穑上的噜苏需去交代一回,都利索了,又往庄上去同师叔公别过,去见了一回迎春,这才回府里见李纨去。
贾兰安然点头:“师伯说普通都是同我们打交道的阿谁觉着累得慌。”
贾政考虑着词句道:“克日家里频发祸事,儿仔细想了一回,老是对后辈束缚不严之故。想着倒不如告老去官,返来多管束后辈为好。另是家中奴婢,也需好好管束,以防落了错处于人手中,徒肇事端。”
俄然宫里相召,九王便换了衣裳带了贾兰一同进宫去了。也不晓得这天子如何想的,这九王新婚,炕还没焐热呢,又要给支到南边去。
平儿给凤姐揉肩,嘴里道:“事理就是如许,我就是看不惯她们只会来难堪奶奶。到时候往外一说,又说是奶奶心狠,把着银钱不让救人,又遭那起子没心的嚼舌根了。”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那焦大虽有功,到底还是个主子。莫非主子立了功,连主子的东西都该分他一半不成?没这个事理。他还老诚恳实当差,主子天然也念着他的好,不会虐待了他去。可他实在不中使唤,莫非还要当祖宗供起来不成?当时候珍儿媳妇也同我说过几次,那人实在也没法用,倒不是错待的事。”
贾政点头,又道:“儿子有些事想同老太太商讨。”
平儿见她回身走了,才对凤姐道:“她们如何不去问太太,老太太去?平常有事甚么时候先来问过奶奶?这会儿倒会拜佛。”
贾政点头道:“祖父晓得的,兰儿放心吧。我们家是建国功劳,你太爷爷和□□爷爷都有救驾之功,现在……说来也是我们子孙不肖,只要先祖庇佑,总会无恙的。”这话说来又像是安孙子的心,却又更像是欣喜本身。
凤姐转头对李纨苦笑道:“我这还没开口呢,这还让我说甚么?”
贾兰不觉得意:“祖父不是常说□□爷爷十四领兵,十六封将?孙儿这才哪儿到哪儿。”
贾兰想了想却道:“祖父,东府的焦大是不是也救过另一名□□爷爷?”
李纨传闻贾兰又要出门,便道:“去见见你四姑姑吧。”
平儿承诺着起家,又笑道:“奶奶这会子闲了想起姐儿来了,就这么说,一会子忙起来恨不得把她支到大奶奶那边去呢。”
九王一口热茶噎在喉咙里,好轻易咽了,感喟道:“你还不如一开端就好好习武,粗暴些倒不怕。偏跟那两个学了这好久,满肚子心眼子,你才多大点人?不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