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北边的战事又有变,满都城的人都伸着脖子往北瞧,那里另有人惦记两个式微家属的极刑犯。念了七日经超度结束,柳湘莲在京中之事也了,同宝玉两人趁着天尚未大寒,便欲扶柩南归。
行刑以后,迎春一身素衣坐在蒙了白布青围的车里,背面跟了主子抬着棺材,待行刑主官验尸无误,许家人出来收尸时,有官府专门伺刑人帮着把尸首搬抬进棺木中。城外义庄上,请了两个专门干这头身缝合活计的“续首客”,将贾赦同贾琏两人的尸首清算全面了,这才落棺开经,超度亡魂。
他们自是听不见那块宝玉神神叨叨的嘀咕声儿:“都不对了,如何地动山摇的……全乱套咯,唉哟我的老天爷,我可不能再跟这儿待着了……”眼看那块宝玉又在半空里顾自翻了几个个儿,俄然下了甚么决计似的,往阵外一挣,嗖一下化作一道灵光,奔外头去了,转眼就没了踪迹。
李纨同迎春在车里对视一眼,迎春开腔道:“娘舅放心,疏不间亲,娘舅家的家事,我们如何好胡胡说话的。”
苏先生听了眼里亮色一闪,只这会子世人都只仰了脖子看天,也没人瞧见。
宝玉去辞李纨时,迎春便把这事儿奉告了李纨,李纨想了想道:“我晓得你的意义。只如果宝玉未曾开口时候,我们出首帮了也就帮了。现在他们都定了的事,我们再横生枝节只怕不但徒劳且还惹人生厌。”
李纨叹道:“恐怕是北边出了极大的变故。”
风势正猛时候,忠顺王府里,一世人正目瞪口呆看着苍朴道人所布的阵法中,忽忽悠悠飘在半空里的通灵宝玉。苍朴道人也傻了眼,手里不断打着法诀,念着咒,也不晓获得底有效没有。
忠顺王好轻易回过神来,转过甚看着苍朴道人问道:“道长……这、这是如何回事?!”
苍朴道人从速点头道:“非也,王爷请勿多心。这宝贝乃天运所成,与尘寰繁华却无干系。若不然,想那贾府被抄时,那宝玉不还好好得在那府里呆着?可见并不是庇护家业的物件儿。”
邢大舅闻言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到底是知礼的人家……阿谁,我另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们留步,也不消送,不消送,哈哈。”说完干笑两声,骑着他的大走骡飞也似得跑了。
芳官几个又把本身畴前遭的罪哭诉了一通,如此算来,倒有一多数是贾家的罪恶,便连贾政听了事情原委后都不好太指责宝玉了,只道:“现在家里连仆人都不需,莫非还要养小戏不成。且她们既有了身份,怎好为奴为婢的,还是速速助她们寻了谋生安身度日才好。”
都城里,邢夫人同尤二姐菨哥儿都是流刑,李纨同迎春天然又要前后办理。临行送别时,才得相见。就见邢夫人整小我都脱了形,倒是尤二姐同菨哥儿虽比畴前略蕉萃些,实在还算好的。
邢夫人恨恨接过,用手一捏却捏不出颗粒来,晓得是银票,只不晓很多少,这会子也不便利看,嘴里嘟囔着:“畴前东府抄家的时候,另有我们派了人一起护着畴昔。现在到了我们这里可好,是死活不问,就给几个银钱,有没有那命花还不晓得!”
忠顺王闻言朝那头看看,细想一回,皱眉道:“荣国府?”
宝玉看这三人不幸,实在不忍心撇下不管,可如果带回南边去,贾政晓得了说不得就是一场调皮。那三个多么人物,一看宝玉面色便猜个七七八八,遂道:“现在府里也不是畴前了,天然没有养着我们的事理。我们得了这场天幸,现在也有个身份了,如果跟着二爷回了南边,只寻个梨园子当教习去也好。只大师能在附近,有个照顾,也好过现在这般浮萍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