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那要看你跟甚么比了。”
李纨听了,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人性命苦。”闫嬷嬷道:“佛说众生皆苦,何止是人呢。”
李纨道:“这可如何说的,便是真有这心,姑老爷巴巴地派人来了,没见着本身女人能就这么归去了?再说了,姑老爷定也有东西要交予自家女人的,或者手札或者物件,这还能都昧下了?”
李纨道:“王嬷嬷连这个都与你说了?林mm可晓得周瑞家的留人的事儿?”
李纨点头道:“嗯,照平常安排便是,让厨房里再添两个菜。”
贾赦此时色令智昏,不过迷恋碧莲妖娆,只想起那柳腰嫩肤便酥了半边身子。给不给阿谁名分倒未曾至心在乎,不过是被狐朋狗友起哄又加上要讨新欢高兴夸下的海口罢了,见贾母如此说,便顺坡下驴权作孝心了。
迎春牵了她的手:“宝玉自来身子弱些,你拿来混比甚么。”惜春听了也不再言语,自看衣袖上的花腔。
这夜贾母与贾赦贾政议事到颇晚,不管如何劝说呵叱,贾赦只铁了心要抬那舞姬过门。便是贾母承诺另与他银子买丫头都不肯松口。贾政满口之乎者也更不被贾赦放在心上。贾母怒道:“如此来源不明之人,又不知送来的人怀了甚么心机,你可想过祸害?!”
再来么,林女人住在这里,现在已然有主子说些闲言碎语,如果晓得府里收了人家多少好东西,天然不好太嫌人家了,或者如果暴露嫌弃的行动来倒要被晓得根底的主子笑话。”
贾兰还未放学,闫嬷嬷也在屋里,前后听了,道:“奶奶这回恐怕是招了怨了。”
早晨素云服侍李纨梳洗,常嬷嬷出去表示她去外间守着,自取了篦子与李纨篦头,轻声道:“王嬷嬷说此次林家来人,早上便到了,似是周瑞家的说本日府里有高朋,老太太和女人都不得闲,让她们有甚么转交了就是。
过未几时,黛玉与迎春惜春结伴前来,笑道:“可搅了嫂子没有?”贾兰也下了学,刚吃完点心,与众位姑姑见了礼。
常嬷嬷听了也觉迷惑,倒也不能下定论,便唤了碧月道:“碧月,你去问问妙儿,林家的人到底是几时到的?”
李纨笑道:“这天一天冷似一天,难为你们情愿过来陪陪我,我欢畅还来不及呢。”惜春穿的恰是李纨做的银红缎绣玉棠繁华花腔快意猸的大氅,听了道:“大嫂子早与我们预备下了衣裳,还惧这点子冷?”
贾母又传了邢夫人过来,好生叮咛一番,邢夫人见大局已定,贾母另给了她一套赤金碧玺的头面,又有贾母说的一番话做底,也不再与贾赦拗着,妥妥铛铛清算了个偏僻的房间安设了那舞姬,又从贾母处领去一小丫头服侍她。
李纨道:“这世道,女人老是命苦。”
常嬷嬷点头道:“这事只怕只要三女人有点知觉,林女人虽灵透,在碎务上却有限得很。她身边的嬷嬷丫头或者晓得,她却一定晓得的。再加上她那性子,便是嬷嬷晓得了,恐怕也不敢奉告她。”闫嬷嬷听了点头道:“还是你说的有理。”
闫嬷嬷道:“庶女庶子的命,总不过如此。女儿许个于嫡子无益的人家以作帮扶,还算有条前程,能得些教养。庶子嘛,府里总说非论嫡庶,看看环哥儿的模样,唉,当年教诲我的嬷嬷说过一句话,庶子不如狗。根底里倒是大实话。”
正说着,就有小丫头来报,说几位女人想把晚餐摆在李纨这里,不晓得大嫂子可得空。碧月出去细细问了,返来道:“是林女人二女人和四女人,说今儿老太太与大老爷二老爷议事,让她们各自用饭,就都约了来我们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