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本身这番奇遇说不得,再退一万步便是说了也没法让人信,谁能证明本身得的是仙缘,一定不能说成是妖精呢!唉,莫非本身坐拥宝山,倒是平常一点也拿不出来,利用不得?若只本身倒也罢了,只是另有兰儿,仙果灵丹的,总想着让他也受些福泽。还要为他策划今后。如果没有这番境遇,便是拼了命替他攒些家底,再教诲他读书识字博一个功名立品便罢,但本日既是有了这番奇遇,万没有不惠及儿孙的事理。”一时不得眉目,“这事要如何体例,这关窍在那边呢……”
王夫人知她是从回事堂来的,便问“今儿事可多?”凤姐回道:“倒也无甚大事,只本日刚好是月半采买,他们外头要换两个送货的铺子,迟误了些儿时候。”
凤姐从鸳鸯手里接过一盅醒神汤奉与贾母,笑着道:“正要请老太太和太太示下呢,老太太房里的鸳鸯和虎魄都是刚提上来的,此主要放出去的只要几个粗使丫环。太太屋里的明月和青雨都够年纪了,别的大嫂子那边的大丫环都是陪嫁,要如何安排还要看大嫂子的意义。备着的小丫环都跟着几位嬷嬷学了半年了,看老太太、太太过么时候挑人就奉上来。”
王夫人感喟道:“老太太晓得了只怕要悲伤,你们有闲就多往老太太处谈笑解闷吧。”
看贾兰睡得正酣,神采亦普通很多,王夫人又问李纨:“昨日听闻你晕了畴昔,现在可好些?”
一起无话,到院门时邢夫人刚下了车,便一同往上房去。迎春探春各自带着丫环也过来了,惜春则是她□□抱过来的,世人见了礼,闲话几句家常。一时虎魄出来,引世人入内,贾母正面坐在榻上,珍珠领了宝玉出来,一起给贾母存候。
凤姐道:“前儿扬州来信,说是姑太太恐怕不大好。”
“嗯,无事便好。”
回座床边,摸了摸袖内的荷包,取出来放在枕下,裹了被子躺下却毫无睡意。这一日太多事情,一步步好似本应如此,却又是千万没有想过的。“莫负仙缘”想着老神仙的话;又想起那各处的东西,似乞儿乍富;一时又忆博物上的奇物各种,复又想着荷包内的团香果,“尤利小儿”;思及此处又担忧起贾兰的症候,想到灵泉的妙用便略微放下心来;转念至明日要如何与太太分辩今晚之事,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妄念滚滚,凡民气机,大抵如此。
扶着贾兰让他在炕上打转消食,一边自家深思。“今次到底是莽撞了,只为了兰儿能好,一时急了未曾细想。也不知太医诊得出诊不出兰儿他吃了灵果灵泉。想来那东西也不是平常能见到的,便起了疑也没个寻处。只是这今后又如何说呢,这屋里一针一线都有专人管着,本身又是寡居之人,本也没甚么出入,如果平白多了甚么少了甚么,说不得就让人起疑。
墨雨见李纨来了,忙叫人把摆好了的炕桌抬上来。李纨没让朝云暮云服侍,只让墨雨布菜。不知是不是喝了苦茶泉的原因,或者是因练了太初诀,李纨感觉这饭菜吃着都比平常苦涩。用了一小碗碧粳米饭,还捡了两块蕈汁素鹅吃。
蕴秋回道:“奶奶跟太太走了没多会儿哥儿便醒了,因太医开的方剂不能空肚喝,余嬷嬷过来喂奶哥儿又不肯吃,便让厨上熬了米油来,这会儿刚喝了药。”
又说几件亲戚来往琐事,鸳鸯叨教了贾母便出去叮咛摆饭。贾母携了宝玉和三春用饭,王夫人邢夫人与李纨凤姐在一旁服侍不提。饭毕上了茶,贾母便让世人都散了,自留孙儿孙女一起热烈。
贾母便对王夫人说:“前些日子珠儿媳妇身上也不大好,倒劳你看顾兰哥儿,是我虑得不铛铛,纵有凤哥儿帮着,这里里外外的事儿还是很多。现在珠儿媳妇身子也大好了,便让她本身看顾兰哥儿吧,你也松快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