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几人当个闲话谈天的时候,王夫人已在贾母院中,神情冲动,贾母握了扶手半直起家子道:“当真?”王夫人上前扶住贾母,点头道:“几处得的信,现在外头都传开了,慧妃追封为皇贵妃,庆嫔擢升为庆妃。”贾母笑着拍拍王夫人的手,道:“好,好!此次还多亏了舅老爷提示。”王夫人笑道:“家兄不过能说个风向罢了,若没有老太太的助力,我们也只能看着。”贾母笑道:“没个准的风向,有力也无处使啊。”两人又说几句,待表情稍定,方让人出去服侍。晚间贾赦贾政贾珍齐聚贾母处,也是一团欢乐,独贾珍回了府后在书房闲坐至半夜,再不见方才忧色。
入秋以后,南边传来动静,计良家的二小子到底还是随了商队出去了,快意哭了好一阵子,茶饭不思时只当是悲伤过分,请了大夫来看,哪晓得竟是又有了身子。这快意对后代是再上心不过的,现在想起儿子待要伤感又怕伤到了肚子里这个,倒不敢往那海上险恶的道上一起想下去了。许嬷嬷对李纨笑言:“到底是计良的手腕高超,这么一来,也不消人劝了,本身紧着往开了想呢。”又顺道带来了扬州与王嬷嬷的函件,常嬷嬷给拿畴昔了,返来脸上带着笑意。本来是王夫人费了大力量总算给宝玉找了个先生,这位落第以后屡试不第,便干脆教起了书,倒教出几个进士门生,也是有些名誉的。年纪渐长,便不想再操心力,此番传闻是国公府相请,且只教一个哥儿,又有王子腾的干系在其内,不好推委方来了。贾政见过后非常赞美其学问品德,本日便让宝玉正式敬茶拜师。宝玉不敢违拗贾政,老诚恳实敬了茶,听了一通训戒,得知明日开端正式上课且此次连个一起享福的伴儿都没有,返来便在本身房里闹开了。贾兰在一旁听了,老神在在地说道:“宝二叔这是何必,那里逃得出老爷的手掌心,不如老诚恳实认了命,认当真真读书,日子还好过些。”李纨听了笑喷。公然,贾母得知事情原委,却也不纵着宝玉,又怕他这行事传到贾政耳朵里又是一通经验,故一边想尽体例哄着他,一边严令世人,不准传出一丝话音去。常嬷嬷将事情说完,笑道:“老太太也实在是不轻易。”闫嬷嬷看看贾兰道:“我们哥儿一门心机惟要去读书,还不得个机遇。”贾兰笑道:“嬷嬷,我现在温书安息,待养胖了再去读书。”闫嬷嬷便对李纨道:“奶奶真让哥儿去族学读书?那边头不止族中世人,另有来附学的,只怕人多口杂,哥儿去了还不晓得甚么样呢。且哥儿到底还小,每日早出晚归,风雨寒暑的,奶奶也真放心!”李纨笑道:“转过年去他也五岁了,是去读书,又不是去兵戈,且随身都有小厮常随跟着的,能如何样呢?嬷嬷莫要担忧了。再说人丁杂些,读书经世,本也该看懂情面油滑的,我们都想护着他,又能护到甚么时候去。”闫嬷嬷听了也感觉有理,到底还是心疼,喃喃道:“到底还小呢。”贾兰扬脸笑道:“嬷嬷,去那边人多,我恰好脾气相投的交友一番,这府里能一起玩耍的人实在未几,整日里见得都是些丫环小子,没意义的紧。”闫嬷嬷听了这话,笑着抚了抚他的脸,道:“哥儿这么想甚好。”李纨心知贾兰这么些日子来,日日炼体未曾懒惰,心智之坚固在不是同龄稚儿可比,自比旁人更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