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一早收到了吴家送来的年礼,略看了下票据,又想着吴家的景象,跟许嬷嬷商讨了回礼的票据让人备了送去。不过庄上的出产和珠界里取出来的不算刺眼的药材衣料之类,不比收到的丰富,这般做法方合了她这对兄嫂的情意。这日要说的要紧事倒是另一件,李纨想了好久,总算有了主张,跟许嬷嬷道:“嬷嬷你归去与计良、段高和彭巧他们商讨,我的意义,现在我们这个事情过分显眼了,要撤也由不得我们,要拿着恐怕就是个祸事。老天保佑新皇即位,我恰好趁这个时候把买卖连机器都给了人家。只是这些人都是在里头牵头的,离了这个买卖实在可惜,再说现在我们府上的景象,我又是这么个景象,不如趁此次脱了籍出去,跟着朱紫们做事,总比窝在小庄子上强。他们若要说些主仆的话,你便奉告他们,他们出去挣个本身的出息,比呆在陪嫁庄子上强很多,不管是对他们本身,还是对我与兰哥儿。”许嬷嬷长叹口气,点点头道:“奶奶本来是这个主张。我也想了好些日子,这几小我都是当年老太太选出来的,自是不差的,照着他们的心机,想来也是乐意服侍奶奶再服侍兰哥儿,才对得起当年老太太太太的一番心机。只是奶奶现在这设法也不差,忠不忠心不在那张纸上,本年这机子这么一倒腾,段高就算想要抛清也难了。再外头的人虽不晓得,四海商行里但是晓得段高的,这么大收益,只怕在上头都挂了号。这个主张也是最好的一条路了。”李纨点头道:“嬷嬷能明白这里头的事情就好,趁早与他们商讨了,我好给劳姐姐递话。早扔出去晨放心。至于他们的去处,看这一年四海商行的行事,他们又都管着一摊能赚银子的事情,且都靠的本身的技术,应当会有个好出息。”
此次商讨毕,许嬷嬷归去不过三日便来回话,那三人本也不是笨的,这一年风起云涌,新皇即位后四海商行也渐渐浮出水面,天然也没有再抱了甚么幸运心机。加上李纨的话,到底当年也都是有一番抱负的,便都回但凭李纨做主。只彭巧一人另有说法,许嬷嬷道:“彭巧的意义,他与计良段高几人分歧,那菌子房本没有多少人力的原因,都是托的先太太的福。再者,彭巧本身喜好的就是地步粮蔬的活儿,他家那口儿更是如许的,看奶奶本年得了好些希奇的种子,更乐意换个庄子种地去,倒不想跟着那些朱紫做甚么。且我想那菌玉也不是好交出去的东西,倒不如不提的好。有毛料和茶叶两宗在前,料也没有人还会重视几筐菌子的事情,只趁这个夏季把买卖歇了,只说本年炭价太高,种菌子洞子货幸亏狠了。年下趁人少,把菌子房都平掉,只剩下几个烘房,把菌子木头往里头一堆,做个模样哄哄人。”李纨听了,也感觉有理,便承诺了,只让他们等那毛料的庄子换了手,就去另一个庄子上管事,阿谁庄子倒有些地步的。许嬷嬷又道:“段高计良早在年中就晓得本年这事难了了,想不到太太有这么个主张,虽舍不得,到底不是那扭扭捏捏的人,只说一辈子都认奶奶这个主子。”李纨点点头,心知这两人都不是虚头应事的人,也都够通透,事已至此,也说不好休咎,只能选条能走的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