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将心中的邪念尽数澄空,指着那棺木中尸身,疾言厉色的喝道。
枯黄的野草弥生在墙头,跟着北风而摇摆不已,大门敞开的白家门前,一名身穿缟素的妙龄女子不顾别人非常的目光,独自走进了灵堂以内,已然是梨花带雨,哽咽抽泣。
包文正闻言心中重生佩服,这白杨清楚是悲忿之极,却仍不肯连累旁人,清楚是光亮磊落的男儿,与其相较,自家反而是步步策划,不吝操纵统统可操纵的“妖妖怪怪”和女子,只为了完成体系的任务,可谓是自惭形秽。
包文正此言有两个意义,其一则是奉告姬青莲,这世上破家的知府,灭门的县令,有多少赋性良善的百姓,成了刀下冤魂,为别人替罪而死,如果有自家二人结伴而行,必将如同利刃高悬,足以令那些赃官贪吏有所顾忌;其二则是与灵堂之上,告慰这亡魂以及家人,为稍后的探听究竟打下伏笔。
包文正虽是扮演自家设定好的“侠客角色”,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目睹这白杨七尺男儿热泪盈眶,哀思欲绝的模样,心中也是愤怒之极,便欲起家独自拜别。
白杨闻言身躯巨震,顺动手指看到那棺木中的尸身,父亲的音容笑容还是在脑海中闪现,面色更是凄苦不已,热泪顺着脸颊淌落下来,张口欲言之际,却被身侧的张小曼轻拽衣袂。
“请!”白杨拱手回礼,既然是记念而来,现在天然不能探听究竟,便请这二前去灵堂以内,尽显谦谦君子的风仪。
张小曼也是通情达理的女子,闻言面色更显愁苦,心知如果这一对陌生人,倘若真的去杀了云岩镇的知县,届时这二人抽身而去,必将会牵涉到白杨,但伯父骸骨未寒,如果不报此仇,也确切妄为男儿。
“听闻本日令尊被那云岩镇的知县诬告发卖假药,好人道命,我二人曾听百姓群情令尊乃是被人谗谄,故而上门来记念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意欲为令尊讨回公道!”包文正长身而立,面罩寒霜,掷地有声,开诚布公的出言说道:“请公子照实道来,如果失实,必然去摘下那知县的首级,还令尊一个公道!”
“白公子,节哀顺变......”包文正抱拳施礼,面色沉重的感喟说道。
郎才女貌这一词用在白杨和张小曼的身上是最得当不过,白杨漂亮萧洒冠绝云岩镇,弱冠之年不但精于医术,且已然有了秀才的功名,乃是这周遭百里数得着的才俊;张小曼面貌娟秀,且精于琴棋书画,更有一手高深的女红之术,上门提亲之人如过江之鲫,却唯独钟情与白杨一人。
白杨本就是文弱墨客,那里见过信手一招,那数丈外的长剑便平空飞来,心中更是大振,伸手接过了长剑,笑容暗澹的脸颊上闪现了丝丝冷意,抱拳施礼说道:“此行非论存亡,我白杨皆先行谢过二位的恩典,只消白杨不死,今后必然酬谢!”
倒是包文正与姬青莲与王家寨重返云岩镇,意欲为这与菜市口上被枭首示众的郎中,讨回一个公道,行侠仗义便是自这云岩镇开端。
灵堂内一片缟素,白幡跟着门外的北风而闲逛,瓦盆当中纸钱常燃,那烟灰也随之满盈,白杨热泪盈眶,边哭边将头颅缝合在父亲的尸身上,昔日白家曾活人无数,但本日这白家冷冷僻清,竟无一人前来记念,清楚是害怕那赃官的迁怒,故而不敢前来送父亲这最后一程。
言下之意,后代私交实在不能与杀父之仇相提并论。
包文正又那里需求这白杨的今后酬谢,但也不适出言婉拒,便回顾朝那棺木中的尸身拱手见礼,言道:“请白郎中少待,我等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