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晶莹柔润的流光溢彩乍现与天涯,竟是朝这青丘山的方向径直而来,剑意凌厉森寒划破了苍穹……
“你好大的胆量,去调拨春三十娘与九幽娘娘去邀战黑山老妖,正道五仙门坐收渔翁之利……”
“春三十娘与九幽娘娘皆是睚眦必报,暴虐狠辣的妖妖怪怪,你觉得都是我梅绛雪这般美意……”梅绛雪皓腕一顿,琴声戛但是止,那白净的脸颊上已然是潸然泪下,如同梨花带雨倒是说不出的酸楚和幽怨,而更多的则是那牵挂之心。
“莫哭了,看着你落泪,令我好生肉痛……”包文正伸脱手指擦拭梅绛雪脸颊上的泪水,心中的情素翻滚,柔声说道。
是了,他还是阿谁在杨家坳不吝违逆吕三娘的情郎。
“文正……”梅绛雪目睹情郎安然无恙的返来,意欲近前却突然发觉,仿佛竟是陌生和冷淡了很多。
“绛雪,我好生思念与你!”包文正闻言之下,心中的怯意这才有所转圜,蜜语甘言自是脱口而出,柔声说道。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扣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你招惹了春三十娘好不敷,还要去招惹九幽涧的左月素……”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落下来,梅绛雪绝望的凝睇着情郎,抽泣的说道:“那么多正道修士,你为何偏要强出头,你可知此事的凶恶……”
“娘娘的痴情公子怎会不知,何况公子的双亲还在庄内,或许现在已然在回家的路上了……”聂小倩好言安慰说道。
“晨风干,泪痕残,欲笺苦衷,独倚斜阑。难,难,难!”
“娘娘,你又思念公子了……”聂小倩侧身施礼,上前搀扶着梅绛雪,低眉顺耳的问道。
“绛雪,如果你我易地而处,虽是体例分歧,但欲行之事倒是普通无二吧……”包文正感喟说道,自此亦晓得梅绛雪的痴情,必然不会将此事揭露。
“……”梅绛雪欲言又止,将相劝的言词又咽了下去,既然明知情郎早有定夺,必将不会转头,又何必徒惹不快,便轻声说道:“那便多留几日……”
“你可知,除了黑山老妖,当世当中底子就无人能对抗春三十娘与左月素!”
包文正闻弦音而知雅意,心中的寒意复兴,柔声说道:“绛雪,与这玉漱山庄内自此相守,才是文正平生所愿!”
“返来就好……”梅绛雪伸出翠绿玉臂与包文正相拥而泣,便是唯恐一放手便是消逝不见,永久消弭与这六合之间。
梅绛雪毕竟乃是女子,故而这床榻之事只能点到即止,以聂小倩的聪明自是晓得其意。
空有这般道行,倒是不能长相厮守,举案齐眉……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前照,清泉石上流。
“我助春三十娘登上妖王之尊,却留有退路和余地,再不济也能自保无虞……”梅绛雪泣不成声的说道:“你这般是全无退路,岂是智者所为?”
梅绛雪起家眺望着烟雾环绕的湖面,那两行清泪缓缓的淌落脸颊,形单影只更是说不出的苦楚和无助,于那皓月倒映当中,更是无语泪千行。
包文正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对于梅绛雪的斑斓心肠自此方是高山仰止,仅仅从杨家坳中的一席话,便是推演出了自家的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