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前有鬼卒不知其数,皆是青面獠牙极其凶暴,魁伟的身躯腰系枷锁,手持专打阴魂的哭丧棒,那淡然的双眸谛视着鱼贯而行的阴魂,但有撒泼讥笑者便是一顿毒打,也好令其晓得,生前便是权倾天下,与这阴曹地府中早已是一死百了。
但,现在天道出缺,便是地府正神吵嘴无常与天师钟馗也是望而兴叹,没法以真身来临阳间,又怎是这久不出地府的赤发鬼王所能料及。
上联为:阳间三世,伤天害理皆由你;下联为: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
“钟馗,那九幽涧阻断阳人投胎转世之路,更与阳间以地府自居,为何数次征剿皆是徒劳无功!”
“哼!存亡簿一出,那九幽涧焉能幸存……”
豹头环眼虬髯翁,色正芒寒气如虹;杀鬼常留三分慈,豪杰本来是墨客。
“不知所为何事?”白无常谢必放心如明镜,却老神安闲的淡声说道:“钟天师受玉帝敕封,乃是威风八面的伏魔大将军,我兄弟二人何德何能……”
钟馗再次拱手见礼,另有所指的朗声说道。
这鬼门关十八鬼王哪个不是数千载的道行,乃是司职鬼门关前的鬼吏,有地府珍宝在手,如果当真斗法之际,莫说是九幽涧的九幽娘娘,就算是南北二娘娘与那黑山老妖联手,也未见的能讨得好去。
这腔调不乏调侃之意,自从这天师钟馗上天府以后,便是扰了清净,明知现在天道出缺真身不能来临凡尘,倒是一意孤行数次与阳间九幽涧铩羽而归,也令吵嘴无常与十殿阎罗处受了瓜落,焉能等闲放心。
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白无常谢必安这才从无常殿中行来,只见其身材高瘦如同竹竿,那惨白脸颊之上的笑容千载未变,那高尖的长帽之上更有“一见发财”四个大字,仿若乃是以人血所书。
“报……!”
那横批“你可来了”虽独一四字,但那明正典刑之意,更是令这鬼域路上的阴魂心生惶恐之意,悔不当初……
赤发鬼王接过令旗考证无误以后,自是不敢怠慢,手持令旗跟着传令鬼卒,面色庄严的独自前去酆都城而去。
赤发鬼王本就是周身赤红似火,倒也瞧不出半点非常的神采,腔调宏亮如同钟鼓齐鸣,唯有那忿忿然的不甘倒是显而易见。
天低云暗酆都府,虚幡叠影夜叉行。
黑无常范无救与白无常谢必安相伴数千载,早已是默契之极,闻言也是面色沉重的杜口不言。
“钟馗,但是再征九幽涧?”
白无常谢必安沉吟不语,很久才感喟一声,言道:“天道出缺,本就是那位……”
无常神君殿以阴山之石堆砌而成,本是乌黑如墨的宫殿,与大殿房顶之上却粉砌成乌黑之色,枣红色的牌匾吊挂与门楣之上,那笔走龙蛇,离而不断的“无常殿”三个上古象形文更是缭绕着光晕。
凡六合万物生灵,身后其灵魂归入阴曹地府,其与阳间的善恶在“存亡簿”上皆有记录,故而也需与地府中做个了断。
“二位神君,钟馗本日到此,乃有要事相商!”钟馗面色之庄严未曾转圜,近前来拱手见礼说道。
故而,这笑柄便自此传播开来,也成了本日大肚鬼王嘲笑赤发鬼王的由头。
“三今后,本将军与平都山设席,届时你们十八鬼王,便由你代为通传吧!”
“喏!”
这腔调如同刀剑撞击,那锋利的声响与鬼门关前高耸响起,且不乏挖苦之意。
钟馗虽是边幅丑恶,但心性却极其刚烈,不然也不会怒撞金銮殿而亡,与大殿以内闻听此言,更是倍感无地自容。
手持令旗的鬼卒与鬼门关内疾步而出,径直来到了赤发鬼王与大肚鬼王之前,将手中那乌黑如墨的令旗奉上,抱拳施礼以后,这才恭声说道:“启禀统领,伏魔大将军令赤发统领马上前去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