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绛雪幽幽的感喟一声,抛在了这晨风残月当中,那柔弱的身躯袅袅而去之时,倒是蓦地回顾眺望天涯,美目当中自有诸般气象流转。
左月素目睹春三十娘抢先拜别,一晃柔荑那“白骨戾魂枪”自是消逝不见,而后上前牵住包文正的衣袂,冷眼打量了一番那御剑当空的吕三娘,言道:“我如果你,便不会趟这浑水......”
吕三娘足踏青萍仙剑当空而立,道袍罩体衣袂飘飞,婀娜的身姿如同青莲摇摆与浮空当中,且是面罩寒霜,蛾眉倒蹙,凌冽的剑光冲天而起......
“春三十娘!”
他身中春三十娘的“幽昙灵酒”剧毒,又被九幽娘娘左月素以剧毒“千机引”感染了道基,与百莽山和九幽涧当中更是不知受了多少的折磨与磨难,倒是从未提及只言片语......
沉寂的深夜,便是林中的鸟雀也早已栖息,此处没有丝竹乱耳之嫌,只要溪水潺潺自青丘山淙淙而过,只要晨风残月之凄美,只要树影婆娑,只要野花的淡香悄悄迂回了孤傲的夜下。
“跟你走?”左月素手持“白骨戾魂枪”把握阴风阵阵,那三尺白发与肩后飘摇,秀美绝伦的脸颊之上缭绕了鄙夷和戾气,嘲笑说道:“吕三娘,你凭甚么!”
他挑起百莽山万妖群出挟持百姓,威胁阴曹地府投鼠忌器,化解了九幽涧的大劫以后,便是只为千年蜘蛛精得有助力,携九幽娘娘左月素邀战黑山老妖,意欲毕其功于一役!
吕三娘性子孤洁且不喜多言,目睹春三十娘与左月素前后拜别,心中略一考虑,便把握剑光瞬息远去,直追那青丘山玉漱山庄的方向而去。
侃侃而谈,那眉宇之间故作的安然自如,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普通,也更似春三十娘的冷言冷语,也不过是曲解罢了,更是毫无一丝一毫的歉疚之色和被春三十娘劈面得见后的悔意。
“你峨眉仙门数千载的传承,也将自此而断绝!”
世人多是愚笨,只知我包文正自甘出错与妖魔为伍,焉知此计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便是今后五仙门顺势崛起,也会言道是邪不堪正,何人能洞察此计之妙......
那本是与怨戾之花下服从的厉鬼,也是仓促逃窜至了九幽涧的深渊当中,唯恐这至刚至阳的天雷之威当真临头......
春三十娘手持妖枪戳天把握妖风阵阵,一袭广袖流仙裙跟着暴风飘摇,那纤细白净的美腿更是若隐若现,凤眼圆睁,美目含煞,三尺青丝与肩后飘摇,妖气冲天而起更是疏忽这雷劫临头......
“统统的事,都是因我而起......”
“承你刚才援手之情,彻夜你独自拜别便是......”
“你一句跟你走,莫非是仗着“南明离火”不成?”
左月素回眸自包文正的脸颊之上飘过,而后盯着春三十娘也是一言不发,一副为其马首是瞻的模样,与夫君未曾摆脱“幽昙灵酒”剧毒之前,倒是要先行虚与委蛇,缓缓图之方为上策。
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还是与耳边缭绕,这本是丰神超脱,湛然若神的剑修奇才,与拜别峨眉仙门之时的苦楚笑意和黯然神伤,还是在心中未曾消逝。
梅绛雪满腹怨毒的腔调与这九曲廊桥内消逝,双眸当中的寒意更是一闪而逝,而后便如刚才普通无二的清冷,负手而立静候寡廉鲜耻的百莽山妖王之尊,千年蜘蛛精春三十娘的再度到临青丘山!
“你另有脸,来青丘山......”
与这九天雷劫临头之际,满天的银蛇狂舞扯破了苍穹,将这九幽涧辉映如同白天,炸雷声滚滚而来更是震耳欲聋,早已令这浮空当中的万妖肝胆俱裂,但未得妖王春三十娘之命,倒是不敢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