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把府里的前堂清算出来,明儿叫院里的大人们都去坐堂点卯,内卫的这一部分,我想把它摆到面儿上来。”
周公以眼睛都不抬,“何诤不可。”
周公以笑一笑,“满朝高低谁不晓得七叔在跟我争皇位?如果不从他那边动手,把把我势在必得的决计表示给他们看,这出戏,只怕还唱不好呢……”
郅澌低着头不言语,周公以觉得小丫头还赌着气不肯同他多说话,却哪想断了线的琉璃珠子一颗一颗砸在青石地砖上,碎成八瓣。这下爷可慌了神,语气同方才诘责时相较有些不坚固,小意地摸索着道:“澌儿......”
“为甚么!”
周公以点点头,“父皇让我管束你,是因为在他看你为官不敷圆融,作为一国太子,我天然以为他说得对。但作为安监院的院长……”周公以滑头一笑,“许你这个院令护短,就不准我这个院长偏私?”
郅澌坐正身子,“倒是有个事,哥哥。”
郅澌翻个白眼不置可否,周公以也是气结不肯理她,自顾自去前面翻了半天柜子,找着件水青色的罗绸褂子,“过来给我换衣服!”
郅澌点点头,“那两个行事是同内阁与纠察处调和的,你是不会用他们来给你通报动静的。我又查问了几个监事和主簿,感受获得他们身上没有你的影子。瞧着传闻中的谍报头子一向没来,我就想着他是如何给你通报动静的……”郅澌呲着牙,笑得非常奸滑,“那望仙阁如何会这么巧就盖在安监院劈面?那天看你在望仙阁没被那些个大臣认出来,三哥哥又说那边也是你的买卖……我跳上房顶就瞧见那厮想溜,他本藏得极好,如是不着慌也不会显得形迹可疑。打量他也是个脚上工夫不错的,不过那么点间隔里能跑得过我的,这世上想来是没几个。”
周公以望着小女人,看着她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不免觉着好笑,却还是简短道:“我晓得。”
这晚膳用了不到半个时候,天子陛下甚是体贴肠放了二人归去,临了还为着先前皇孙的事讽刺了两句。郅澌从养居殿出来,两眼平视着,也不看周公以,面上倒是一片安稳。周公以打量着,抚着额发,面上苦笑着:“小妮子跟在本宫身边,旁的没学会,端架子摆谱却学了个十成九……罢了,本日这事,说来也不怪你,内卫府忍得久了,猛一个反击,不适应的人天然是多了。只是澌儿,现下本宫要你一句话,”平常的日子,周公以暗里从不称本宫,现下这么一说了,郅澌倒平白清了然几分,听进了他的话,“内卫府,你筹算带成个甚么样?”郅澌蹙着眉,不言语,步子也渐渐缓了下来。周公以又道,“也许现下我不该摆这个太子的架子,而是应当以安监院院长的身份同你这个院令好好谈谈院子今后的方向。”郅澌似是不解普通,抬头望着周公以。周公以笑得一派暖和,带着郅澌抬步往思华堂去。
郅澌正色,望着周公以,“我实在也不晓得究竟要如何做,只是本日闲逛,看着那些个不知那里来的碎催都能在内卫头上踩一脚,内心有些气不过,想着顺手打发了就是了。哥哥……”郅澌低下头,绞动手指,为莫非:“我本不想伤人道命的,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