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文心下打动,赶紧推让。青年军官摆摆手,独自回身取棉衣去了。
赵秉文在内里听到这些,脸红耳赤,心中暗愧,昂首瞧向达摩,脚步亦垂垂放缓。
青年军官路过取火烧水处时,另一名服饰与他普通的军官正斥骂辛老鬼与老赵:“不长眼的狗才,做好本身的活计没有,就四周撒泼,还让人骂了返来。你俩如果本领,也混个半职,再得着宋大人的汲引,当时便也不消再听我的怒斥、瞧我的脸面色彩了。”正骂间,觑着青年军官走过,仿佛乍见,阴阳怪气道:“嗨,孙兄弟,你瞧我部下这两个狗才,整日闲事不做,只知游手好闲。今后他二人再有甚么差池,兄弟你尽管奉告老哥,老哥我狠狠地怒斥他们。”
二人行至距山洞约三丈处,赵秉文于风雪中忽闻洞中有人发言。震惊之下谛听,本来是宋云部属的一些兵士口渴难耐,而达摩与赵秉文外出拾柴已大半日,烦躁之下,聚在一处发牢骚。
哪知达摩浑似未听到普通,还是不紧不慢地朝洞中走去,但将整天不离手的锡杖交到左手,用右手摸了摸赵秉文的头,再微微用力拍了拍赵秉文的肩膀。
达摩继而问道:“小施主以为这只是肉身上的修行么?”
入夜,洞中世人吃过晚餐各自歇息。赵秉文在角落欲运气转功,但白天世人的话语犹鸣在耳,始终静不下心来。
一人嘲笑道:“辛老鬼,你怎能如此说我们小兄弟?人家年纪虽小,却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强出个头也在道理嘛。”
洞中世人有的早已安息,被赵秉文的笑声从睡梦中惊醒,且震的大家心魄不宁,纷繁怒喝。只要陆黯与孙长翎心中暗惊。陆黯心道:“这小崽子的内力竟如此浑厚,倒是走眼了。他日切要谨慎。”孙长翎心道:“赵兄弟年纪不大,内力却如此惊人,教人佩服。端的是山外有山。”而张虬刚才已然晓得,倒未过量吃惊。
达摩只做未见,走过来盘膝坐在赵秉文面前,问道:“小施主为何彻夜未曾修行?”
张虬正待再言,忽见远处达摩站起家来,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张虬神采一变,仓猝溜了归去。
张虬暗想:“莫非那名胡僧每晚在帮这小子打通经脉,使得他身具内功?但也不能长进的如此神速罢?看来这胡僧确是达摩祖师,不会错的。”
赵秉文鼓足勇气,紧紧背上的木料,硬着头皮与达摩持续前行。而刚才发觉本身听力变强的欣喜也暗淡很多。
赵秉文一愣,深思很久,忽放声大笑。笑声在洞中荡漾不已,久久未曾停歇。
张虬于远处瞧达摩与赵秉文不在一处,便蹭了过来,大手一拍赵秉文,正欲安抚几句,哪知左手刚触及赵秉文后背,一股内力立时涌来,将张虬震了个趔趄,退出丈余。
赵秉文沉吟半晌,慎重道:“服膺大师教诲。小子粗鄙,窃觉得,若无承平,百姓食不充饥,大家自危,乃至性命朝不保夕,那渡人便也无从谈起。而如果大家心胸善念,普施义举,马放南山,铸剑为犁,天下纷争便也消弭。渡世与渡人,应互为因果罢。”
一人道:“那胡僧不知领着阿谁叫赵…赵…他娘的,赵甚么来着,好生绕口。”另一人接口道:“赵秉文。老赵,连你本家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你这是有日子没喝酒,酒虫上来,记性跑了罢?”
世人见达摩与赵秉文返来,早有卖力烧水做饭的兵士迎上前来,劈手夺过木料,呛声道:“拾个柴火也慢得像头猪普通,害的老子被宋大人骂不会运筹利用柴火。这大半日的,便是出去个娘们儿也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