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浅笑道:“缘起缘灭。本日风雪已止,贫僧这便要西归,临行前再传你伏魔棍法,能学多少,就看小施主的造化了。”
达摩起家抖抖僧袍上的雪,浅笑道:“回罢。”
赵秉文抖擞精力,随达摩贯出山洞。
甫进山洞,只见一个健旺的身影迎了上来,赵秉文瞧去,恰是孙长翎,心中暗松了口气。
自风雪骤起,已近二旬日。达摩与赵秉文还是每日拾柴、练功,洞外积雪连天,世人用水自是无虞,但宋云步队所带干粮已所剩无几。三日前宋云命令,每人按平时口粮的一半发放,步队民气浮动,因食品引发的吵嘴、乃至争斗日渐增加。因有赖赵秉文与达摩拾柴,宋云便让陆黯每日也给达摩、赵秉文和张虬发些口粮,但卖力发放口粮的兵士,对三人诸多诘难,所发均为受潮、霉变的口粮,乃至剥削分量。张虬每日抱怨,但宋云充耳未闻,陆黯置之不睬,也是毫无体例。而孙长翎则隔日暗中布施赵秉文一些。
与张诚一起烧火的兵士低声骂道:“娘的,仗着本身是陆黯的人,整日偷懒耍滑。孙大人也是能忍,恁怕他怎的。此次随宋大人出来,我们二队整日受他们一队的肮脏气。”顿了顿又道:“孙大人何必如此汲引这个姓赵的小娃娃?连带着弟兄们一起遭罪。”
一日深夜,赵秉文正在熟睡,忽听耳旁有人唤他,惺忪间看到恰是达摩,道:“小施主休要出声,且随贫僧出去。”
来到洞口,赵秉文吞咽口水、轻咳两声,润了润有些发紧的喉咙,硬着头皮迈进山洞。
赵秉文物我两忘,深浸此中,待又练了一遍、吐气收功时,忽发明天气竟已擦黑,惶恐之下,回顾望向端坐的达摩,怯声道:“大师,本日又晚了。”
张诚见状无法,转向陆黯,正欲开口,只见陆黯瞪向张诚身后,叱道:“平素我都如何教你们的,站如松、坐如钟,你们三个狗日的成甚么体统?没人管束么?甚么事都要老子操心,看老子不踢死你们!”说罢,骂骂咧咧大步超出张诚而去。
来到洞外,赵秉文忽觉面前一亮,如雷击普通怔在原地,半晌才道:“大…大师,我但是瞧错了?风雪停了?”
赵秉文习武日短,如果凡人,此时正应扎马、背诵入门口诀,然后再内培元气,外练招式,非数年苦功无以小成。若要大成、乃至臻于化境,更是所需不知何年。但赵秉文资质聪慧,又存着苦学武功,先救亦萱、再报父仇的动机,所遇更是不世出的武、禅宗师达摩,传技授艺因材施教,不拘常理,当日二人初度外出拾柴,达摩所传口诀,恰是本身两大内功绝学之一的《易筋经》。随后十余日,白日以负重攀山、飞纵拾柴指导赵秉文调息吐纳、行气运劲,夜间再以环球无双的内力为赵秉文打通经脉,助他培植内功,且西域雪山环境气候之卑劣,较中原岂止十倍,修行事半功倍,这不敷一月的修行,已抵凡人十年之功。
不待赵秉文说话,孙长翎笑道:“小兄弟。我瞅着本日风雪更猛于昨日,只恐你们找不到柴,哪想就拾回这般多。张诚,从速将柴接过来。”说罢,转头间扫了辛老鬼与老赵一眼。老赵本欲说话,被辛老鬼扯了扯后襟,使个眼色,又瞧了瞧陆黯,老赵会心,不再开口。
赵秉文一怔,随即大喜,不迭应好。
雪岭之巅,清辉如水。远了望去,一名老衲奋威舞杖,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