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说:“是不是已经收到了一封信?”
马大宝说:“还没把他身上的鬼给驱走呢!他身上的鬼太奸刁。趁我打盹的时候骗了张狗子家两口儿被骗,把他给放掉了,本来把他在架子上绑得好好的!”
我用力将架子车往前推得快了一些,说:“走吧!到了镇上管我一顿饭就行!”
父亲杨荣阴沉着一张脸说:“我跟他之间有一笔账要算!我先把他拉到我家去,等算完了账我再把他拉返来送给你!”
父亲杨荣说:“如果好天路硬梆梆的还行!现在这地上泥泞黏糊的,让我推个架子车去,让烂泥把车轱轳都镶满了,推都快推不动它的,去镇上那么远。还不得把我给累死到半路上啊!”
坐在架子上的大肚子母亲说:“去一趟镇上吧,我很想吃酸辣面!有二虎子帮手给推着架子车,你还踌躇个啥!不想让我吃你就直说!我大不了明天不用饭了!饿着吧让我!把肚子里的孩子饿死拉倒!”
父亲杨荣将我从架子车卸下来。像屠夫卸四蹄被攒住的山羊一样,抓住我的手腕和脚脖子拎起来,一下子给扔出去老远,“砰!”一声重重的摔地上了。不顾我凄厉的嚎叫,又将我给拖到了堂屋里。让挺着大肚子的母亲也进了堂屋。他把堂屋的门子关上并插上门闩。
“最好把腿给打折,毫不能让他跑了!”母亲气急废弛地说。
父亲杨荣从他手里接过了烟,噙在嘴里点着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股子烟雾,问:“宝哥,你找他干啥?不是已经把他身上的鬼给驱走了吗!”
坐在架子上的大肚子母亲说:“再过四天,它就满八个月了!”
父亲杨荣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打死他的,打死他还得给他偿命,不值!”
他让大肚子母亲从架子车高低来。把我像扔被捆住四蹄的羊一样给扔到了架子车上。让母亲身己谨慎翼翼的走着,他推着架子车,原地调了个头,往村里回了。
“咱家的宝?!二虎子,你他妈的跟谁咱家呢!”父亲瞪圆了眼睛暴喝道,将才吸掉半截的烟狠狠扔地上,又冲着坐在架子车上正哭的大肚后代人喝道:“红霞!二虎子跟你到底啥干系?他咋还写信给你?还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称为咱家的呢!你啥时候还跟他称咱家的了?”
母亲急叫道:“你快跟我回家一趟,你去看看二虎子给我写的啥信就晓得了!能把人给气死!别让二虎子逃了,让他跟咱俩一起回家!”
“我…”我一时语塞,不晓得该如何答复才好了。
女人如果为了一碗酸辣面而闹脾气,说把肚子里的孩子饿死,那就是她不懂事。
一向向东出了村庄不远。架子车在泥泞的路上越走越慢。车轱轳又让烂泥给糊满堵塞了。“先别推它了!”杨荣将架子车停了下来,递给我一根刚从树上掰下来的树枝子,让我去捅咕车轱轳上的泥。
父亲杨荣对于了别人几句。变得也很不欢畅。但他并没有针对我多说啥。
“啥信啊?”父亲杨荣将一根烟从嘴上拿下来,伸开着嘴巴,有些愣怔的模样。
我一边帮手用力推着架子车,一边拿眼偷偷察看着她的大肚子。
母亲挺着大肚子盘跚地走到床边,在枕头上面揭开了几层褥子,取出了一个褐色的牛皮纸信封。她走过来,将一件已拆过的信封交到了父亲的手中。
马大宝的脸有点儿往下耷拉,说:“荣子兄弟,你不信鬼就算了。不晓得这二虎子咋的惹你了,你把他给捆起来装车上的,这架式弄得,跟要把他拉走宰杀他一样!”
坐在架子上的大肚子母亲不再说话了。只见她的一张脸往下狠的耷拉,一双眼圈竟然逐步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