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哪儿去?”周瑜把眼睛展开一条缝望着他的背影。
“提及来轻易做起来难——抢在东吴前面篡夺南郡,你有绝对的掌控吗?”
说罢他松开了甘宁的手。
氛围一时候变得有些难堪。风垂垂停了,黄尘不再四周飞扬,氛围仿佛凝固了普通。
油江口的风比赤壁江边要小一些,但此时还是黄沙伸展,大风吼怒,飞沙走石,扰乱一片晴空。
甘宁站起来直线往帐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了。他朝内里探头,金灿灿的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他脸上,闪痛了他的眼睛。
这天的天空格外阴沉,阳光灿若流金,一盆一盆毫无停滞地倾泻下来。碧空一清如洗,很少见着云彩。偶尔有几片半透明的红色,好像娉娉袅袅的舞女的水袖或裙摆普通,泊在灿灿的阳光里蜿蜒而去。军帐的帆布门虚掩着,从门口的一道裂缝里能瞥见湛蓝的苍穹。南郡城离长江远一些,但长江澎湃的涛声仿佛就在耳边,伴着微微的风声,曼妙地旋入耳际。
孙晴缓缓低下头,水灵清秀的眸子一角沁出了亮晶晶的泪光。
刘备背动手在大营内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枣红色的长袍一角拖到地上,沾上了些许黄尘。长袍内里风俗性地穿戴一件褐色衣裳,腰间玉带纹理精美,配上一柄黄铜色雕有龙形图案的长剑。
甘宁盯着周瑜沁满汗珠的鼻梁出了会儿神,末端用四根手指拍了拍本身的额头,傻呵呵地笑出了声。
孙权一只手悄悄撑起珠帘,面含浅笑地走出去。
“你从何得知?”刘备紧拧的眉毛稍稍放松了些。
“仁义,”诸葛亮收回一声略带轻视的笑,俄然柳叶眉倒竖,锋利的目光刀子普通从那双清澈清秀的眸子里闪射出来,方才眉眼盈笑的神采蓦地变成了不常见的严厉模样,“仁义也要看工具。主公,先前与曹操交兵时,周瑜多次想对你暗下毒手,跟他做事哪能有半点仁义可言?”
莫不是跟这些人待惯了,本身竟然也变得跟之前阿谁爱说爱笑张狂恣肆的甘宁不一样了?
“无妨,”周瑜很淡然地瞟了瞟手背上的血迹,用手指缓缓地擦洁净了,旋即话锋一转,方才心不在焉的模样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甘宁从未见过的锋利而当真的目光,“别的,你刚才说甚么?你看到甚么了?”
“你胆量倒不小——如果我记得请楚,程普他们来过几次,但都被你拒之门外了不是?”周瑜转动不得,只好任由甘宁的手指在额头上按一种奇特的线路游走。汗水被他一丝一丝抹去,平涂在前额,料峭的东风一吹,冰冷冰冷。
也是,现在这类景象下,谁还会想那么多呢。
“我……”甘宁不知所措地挠挠后脑勺,身后俄然响起一阵扑棱棱扇动翅膀的声音。
甘宁风俗性地懒洋洋回身,灿灿的阳光从他身材一侧溜进营帐来。他俄然看到周瑜用手背蹭嘴唇,手背上留下点点素净的鲜红。
这般的敦睦,固然不晓得能持续多久,但能多一分钟,就是一分钟吧。
“掌控是有,”诸葛亮瞧了瞧案桌上那局没下完的棋,左手揽袖,右手拈起一粒白子,不动声色地寻着好位置后,缓缓落下,又启唇道,“只怕主公心有不忍罢了。”
“都督,你没事吧?”甘宁一个箭步冲到周瑜床边,圆睁双目惊奇道。
“冬儿。”
刘备蹙了蹙眉,嘴角动了动,但毕竟还是默许了。
“我自有探报,”诸葛亮安闲一笑,攥着纸条的右手不惹人重视地背到身后,将手中那物敏捷地丢进袖口,“主公尽管派兵便是。”
孙晴娇羞地笑了笑,两颊染上了一抹桃色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