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霸,”苏飞俄然警悟道,“你没事吧?”
当初你曾对我说过,但愿我不要介入东吴政坛。当时候的周都督起码另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情义,起码我信赖这话是你真正发自内心说的。
领命分开都督府后,甘宁一起与苏飞并排乘马沿着南徐城骨干街道往回走。直到走到城心的繁华地带,甘宁一向紧绷着脸,满头金发仿佛被太阳烤焦了普通,软绵绵地重新顶垂下来,在两鬓处罚开,几绺垂到胸前,余下的瀑布普通从后颈一向倾泻到腰际。
……
甘宁心不在焉,目光投射到一个位置,定格了似的,很长时候眸子都一转不转。一起上,从白杨树冠里收回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钻进耳朵。风很热,异化着小贩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喊,有气有力地劈面而来。两人胯下的玄色马儿也放慢了法度,耳朵不断扇动,鼻孔里喘着粗气,四条腿灌了铅似的。
“兴霸,你赐我一句实话,”好久的沉默后,苏飞开口说道,双眸黑水银般通俗,目光笔挺地射向甘宁的脸,“就算承诺了多数督,就算他真的把‘军法’二字摆在你面前,倘若太夫人看中了刘备,你就真的会对他动手吗?”
苏飞楞楞地望着甘宁。看他沉沉低下头去,仿佛在打打盹,但较着又不是。他神采痛苦而扭曲,眉头舒展,两排牙齿不自发地咬紧。
那神采里已然褪尽了昔日的暖和,转而涂上了一层六亲不认的、冰霜般的色彩。
说罢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旋即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