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动静。
孙权在中军帐正中心站定,两只蓝色的眸子如同猛虎在埋没处盯紧猎物普通,紧紧盯住某个不惹人重视的方向。顷刻间,江面风起,绕过鹿角和瞭望塔钻出去,把军中高悬的周字大旗吹得哗哗有声。一阵风不经意间溜进中军帐,撩起帐门口直立的那杆长戟的红缨,有几丝松松垮垮地搭在长戟的横刃上。
俄然一个兵卒吃紧忙忙跑出去。
我曾觉得,像你如许清闲恣肆的水贼头领,暮年以掳掠商船为生,本应是个纤细不晓的粗人。却没想到,我这些日子里心中一向在想却始终不敢说的东西,竟然能被你一针见血隧道出来。
甘宁大步流星地走畴昔。帐门前一个保卫的兵卒也看不到。
“子明,打得好,”凌统却一副落拓模样,站在营帐门口夸大地鼓掌,“不介怀你这就帮我成果了他。”
固然我不晓得这类状况还能持续多久,但我会更加珍惜现在。你也晓得,现在内事外事都令人堪忧,我就算竭尽尽力,恐怕也不能做到像先前那般完美极致。
周瑜叹了口气,就在案几前坐下来,一只手扶着额头。乌黑的头发一半披垂下来,跟着劈面而来的江风飞舞。甘宁也不吭声,也涓滴不感觉本身的作为分歧乎礼节,就在那边冷静地坐着,斜着身子扭头向帐外看。
甘宁绷紧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下来,他蔫头耷脑地在一旁的矮凳子上坐下,几绺金黄色的头发从后背垂到前胸。本来已经梳理整齐的前额发也被风吹得零散起来,胡乱地耷拉在前额和耳朵上。
周瑜朱唇抽动了一下,白净的脸颊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红晕。他侧身望了望衣架吊颈挂着的红色战袍——那般素雅端庄的洁白,仿佛向来没有遭到过哪怕涓滴的玷辱。战袍上面是那一套玄色锃亮的战甲。拜水为玄,想必这也必定了他与水战结缘的平生吗?
并且,也太不应时宜了。
……
“我本觉得,这战略天衣无缝,完整能瞒过你们,”周瑜只得点头,“不料你却成了漏网之鱼。”
没动静。
他身边那人还是冷酷无言,只是循着一阵由远及近的鸟名声微微侧头——一只红色的鸽子从半空中滑翔而来,邻近时一个急转缓冲,稳稳地停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伸手取下鸽子脚上绑着的一个小圆筒,从内里倒出来一张纸条,敏捷地瞥了两眼,又很快把它藏进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