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
声音火急,夹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恚。
“兴霸,你能不能想明白点!”苏飞确是铁了心要劝回他,还是不依不饶道,嗓音已经近乎沙哑,“是多数督最后让你来到这里的,他是你仇人!”
又闻声漫山遍野传来马蹄声与杀喊声,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分不清冲着这边来的人马究竟有多少。
仿佛一头被困在樊笼里已久的猛兽,俄然间肝火烧心,不顾统统地猖獗挣扎。
苏飞俄然感到有些哀思。不止为周瑜,也为甘宁。
苏飞一向在中间冷静听着,内心像打翻了酱油瓶似的五味陈杂。有那么一刹时,他光荣本身是伶仃出门的,起码没让甘宁跟在身边。与此同时苏飞也暗自惊奇,惊奇于孙权与甘宁的异口同声。
齐眉的玄色头盔下,一双乌黑的眸子仿佛雄鹰普通,目光锋利而冰冷。
一张张画面过电影似的在甘宁脑海里回旋。他面庞痛苦地抱着脑袋坐下,牙关紧咬,口中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兴霸,我如何就是放不下心呢!”
像是久经珍惜的精美艺术品,刹时寥落在地。一地碎片,浸着鲜血,混着泪水。
“攻城。”
“苏飞,我提示你一句,”甘宁把眼睛展开一条缝儿,语气凌厉如同穷冬烈风,“当年我做水贼头子时你劝不了我,我在黄祖部下憋屈时你劝不了我,那么明天你也必然劝不了我!”
“但是多数督前些天截击刘备时还受了伤,他的身材也经不起来回交战折腾啊!”苏飞焦心道。
“倒也真亏了你还是个世家大族的后辈。”
“滚!你有完没完?”甘宁冲他大吼道。
周瑜心头一紧。
……
一刹时,周瑜俄然感到,心底里仿佛有甚么东西,顷刻间,支离破裂。
仿佛从远方飘漂渺渺地传来一个声音,在他耳际缭绕盘桓。
“我?”甘宁干脆眼皮也不抬,又给本身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俊朗但显得有些落魄的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语气也像前些时候与吕蒙扳谈时一样轻浮,“我一个废人,劝不了他。由着他自生自灭去吧。”
孙权有句话,像是用烙铁在皮肤上烫出陈迹普通,深深烙在苏飞脑海里。
并且,会比你完成得更超卓。
更加出乎料想地,甘宁很决然地点了点头。
“看天行事。”
苏飞还想说甚么,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末端他派一个兵卒到城门下传信。那兵卒扯着嗓子呼喊了几声,城头上全无音信,只插着两面白旗,乃至连一个保卫的人影也看不见。
好久甘宁才淡淡地吐出四个字:“与我何干。”
就在他飞身上马筹办分开时,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幽幽的感喟。
即便没有底气,也要有骨气。
苏飞俄然感觉,本身已经能够了解甘宁此时的表情了——那眼睁睁地看着昔日比肩同业、兄弟相称的朋友,现在不但与本身分道扬镳,还主动挑选了一条不归路的心伤,究竟有多么深重。
甘宁,我到要让你看看,没有你这个前锋,我江东军还是能以一当百,还是能攻城略地,还是能把我东吴落空的全数夺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