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是浅显的褐色牛皮纸,上面“吾妻亲启”四个正楷方字,端庄清秀,一如影象里他清风普通开朗、白云普通纯洁的模样。
“父亲现在身居外埠,我也不晓得他现在身在那边;而朝中那些老臣,诸如张子布之伦,已经全数同意了主公的方略。”
那天孙晴发了疯似的冲出顾家院落,一起落着眼泪四周探听顾劭的下落,成果却杳无消息。
泪珠里倒映着点点烛火,光芒刺目。
“冬儿,孤再将你许配与陆伯言,可好?”本是想带着几分号令的意味,话到嘴边竟然变得那样软弱有力。
倘如有来世,还在人群中相逢一个像你一样的女人。当时我不再是顾家公子,你不再是孙氏女儿。我尘满面,你素衣摇橹,拏一叶小舟,再渡忘川。
“冬儿,倘若我未曾遇见你,也未曾爱上过你,那么你会哀伤伯言吗?”声音也是暖暖的,但听得出来,他很当真。
顾劭登上儿时曾经攀爬玩耍的一座假山——还是影象里熟谙的棱棱角角。只是儿时的隆冬夜晚,常常有瀑布从山头倾泻而下,但现在倒是一片喧闹。那水流不知甚么时候停了,更加之长年风吹日晒,竟然连一点当年流淌的陈迹也看不到。
而顾家的财产,迟早会被孙氏兼并。
“更可爱的是,我不但劝不了他,还要为此成为顾家的千古罪人。”
吾妻,吾妻。
冬儿,我是当真的。
只要那悠悠的富有魅力的声音,还日日夜夜回荡在她的耳边。
厥后,孙晴听人说,顾劭是在靠近长江的一座山崖边投水他杀了。但如果细细问来,却也探听不到诸多细节。但倘若他真的不在了,孙晴还是甘愿信赖,是上天眷顾了他,才将这个弊端降落到人间的仙子早早唤回。
“夫君,今番怎端的来迟了?”孙晴眄了一眼早已凉透的茶水,体贴道。
公然是她,冬儿。
冬儿。
孙晴拆信读毕,不由泪落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