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甘宁叨念叨,旋即昂首望天。 天气愈发地阴沉,雷声滚滚,伴跟着一道道扯破天机的闪电。暴风吼怒,仿佛千万头猛兽吼怒着掠过一望无边的草原,又好似海面上敏捷掀起的惊涛骇浪,层层叠叠,巨龙普通极力嘶吼。风越来越大,掣动中军帐的帅旗,呼啦啦的响声与惊雷混在一起,震耳欲聋。
可惜啊,真是可惜。
他拼了命地想把腿脚从战马身下抽出来,不料马磴子边沿已经嵌进黄土,任凭他如何用力,右脚也涓滴转动不得。
甘宁怔住了,一时语塞,欲言又罢。
无前提地忍耐。这一辈子必定把他钉死在刀光血影的疆场上,他能够做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独一不能带着哪怕涓滴邪意涉足的禁区,便只是凌同一小我了。
“不是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俄然阴暗下来。远处的云层飞速织上头顶,覆盖起全部苍穹。天空阴暗得像被混淆的石灰水,浩大寰宇一片浑沌。紧接着,隆隆雷声从天涯响起,不时有一两滴雨点砸落下来。
……
恰在此时,一滴雨点“啪”地打在他手内心,带着些皮肤模糊的刺痛。
当年在赤壁山下,伯言的那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而埋在心底的那五个字,也毕竟来不及亲口对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