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
吕蒙一拳头砸在案几上,随即皱起眉头,沉默不语。好久,才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上天不助我,上天不助我啊……
陆逊接来翻开一看,布上画的符跟江南浅显的官方占卜符咒不太一样,他模糊约约能认出那是“水火”两个字。一时候,陆逊也猜不透这到底是甚么意义。
“懂的很多,甚么凶符吉符!”吕蒙用心䀎了他一眼,笑道。
陆逊是偶然间找到那块石头的——五年畴昔了,斯人已逝,交谊已远,何况是当时印象深切的只言片语,现在安在哉?他将石头拿在手里,像那天一样翻来覆去地看。看着看着,心中不免出现一丝酸楚。
陆逊将绸布拾起,缓缓展开。五年了,绸布已经过当年的红色变得发黄,笔迹也恍惚不清了。他尽力去辨认,终究认清了那两个歪歪扭扭像符咒一样的字。
顷刻间,仿佛被硬生生泼了一盆冷水普通,吕梦一个激灵站起来。贰内心悄悄叫苦,如何千考虑万考虑,甚么都想到了,就是忘了这一带的鬼气候呢!他深知,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丝一毫都粗心不得。而在这时候巴望天降大雨,那岂不是在谈笑话!
却也是不经意间,一张薄薄的绸布,被轻风从桌子上吹落在地。
“但是,多数督,”身边的韩当眉头舒展,“关羽毕竟不成小觑,然白衣渡江……如此安插,只恐怕有一失啊。”
“说不定是,”吕蒙在对桌坐下,眉头微蹙,心不在焉地玩弄着石桌上的一块形状独特的石头,口中念念有词,“也奇特,这长江南岸山丘居多,很难见到这么高的山。”说罢他又望了一眼那座山——从这个角度看,山的形状也很独特,半山腰里凹出来一块,在群山间特别惹人谛视。
陆逊还是面色平和:“放心,我自有破敌之计,不出旬日,定破蜀军!”
韩抢先是一惊,眼睛较着睁大了些,但旋即又深陷深思。“现在关羽被困在麦城,多数督下一步筹办如何办?”
“一失?”吕蒙的嘴角垂垂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怕他何为!”
“麦城一带下雨了,主公,”陆逊把手里的手札递给孙权,内心却想着其外的一些东西,“这是多数督亲笔写的。”
小亭子很清秀,四角翘起来,有微微的江风在楹柱间环绕,异化着一丝暗香。
“那里,那人是个哑巴,”吕蒙望着陆逊,稠密的眉毛不自发地拧起来,铜铃眼睛做出了一个奇特的神采,“如何,你一个读书人,要轻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春江花月楼台空
对酒当歌死别
“倒是好战略,只是……”韩当望望内里的天空——氛围枯燥得很,轻风一吹便是漫天飞扬的灰尘,“只是这一带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不见一滴雨水,如果关羽人马操纵扬尘设伏,恐怕我们不能辩白真假啊。”
陆逊不说话,只是回身,闪出夷陵城郊的舆图来。他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挪动,所经之处都是蜀军连绵的营寨。徐盛望着他,一时语塞。却见陆逊又把手指在舆图上划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划过的处所遍长着富强的林木。
“多数督,你这算甚么战略!”徐盛连连感喟,“前一阵我军主将甘宁将军已经被沙摩柯射死,现在你却又按兵不动,莫非要坐以待毙不成?”
消逝成灰后空空
⋯⋯
“就是这座山,固然好久未曾来过了,但我记得清楚,”陆逊含笑着,清秀的脸上模糊现出两个酒窝,伸手遥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矗立入云的山岳,旋即在一盏小亭子中坐下来,“传说中的不周山雌峰。说来也是小时候听过的神话了,当时我父母讲,上古期间的不周山本是一座山岳,厥后水神共工被火神回禄击败,气急废弛怒撞上去,成果把这不周山分红了两座——一座在昆仑山那边,另一座便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