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取了碗在手,挑了几片树叶伸进木栏,鹿儿们没理睬她。再伸,还是没理睬她。
到了木栏旁,太子也抬手拢在嘴边,吹出听上去很有套路的哨声来。晏衡那边的小鹿当下跑了几只过来,中间寺人真有眼力劲儿,把食碗递上,李南风再递叶子出去,鹿儿们踌躇了一下,就开端张嘴吃了。
这年初,还真是个小我都皆有苦衷!
太子看她笑眯眯不断投喂,双手撑在栏上,说道:“你要跟它们熟了,就是不唤它们也会缠着你要吃的。”
“感谢殿下了,我母亲管得严,不让我在外失礼,鹿儿敬爱,我还是远远看看就好了。”
晏衡听着有点混乱,这话听起来如何像是嫌他来的不讨喜似的?他道:“我,我好久没进宫了,来给殿下请个安。”说罢看看他们俩,他又道:“你们在做甚么?”
他们甚么时候这么熟了的?
晏衡瞧着他们,这才忍不住走上前:“你们这是在干甚么?”
李南风外祖已不在,被追封为永王,他的填房、也就是李夫人的继母,现在随继任的永王去了封地信阳。
“你如果能多进宫来逛逛,她指不定多欢畅呢。”
太子转头愣住:“好了,在寿康宫!”
两世里李南风对外祖一家都没有印象,模糊只记得极小时外祖过世时李夫人曾带着她与李挚去过一回嘉兴,住过一晚就回金陵了。
太子又一笑,道:“过来,我教你。”
少年看起来比同龄人沉稳,起码比起家边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匹夫要沉稳,但先前从寿宁宫出来的时候他却不是如许。
“你脸上写着呢!”
李南风看得奇怪,伸手去摸鹿儿脑袋,那鹿儿却嫌弃地躲开,绕到那边去舔晏衡了。
她跟高家并无来往,立国后高家大部分人还留在嘉兴,太皇太后以下的各支则都封王去了各地,以是兰郡王实在也是李南风的堂舅。
这下李南风可不好推让了。谁还能有这么大胆量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她向来没有想过要去照顾老太太的感受,或者更多的只把她当作是一名位极至尊的女性,而不是亲人,因为作为后辈来讲,实在对没有印象的长辈谈不上情分。
刚进午门,就见远远地有个少年大步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太子笑道:“寿康宫那边前阵子有间屋子重修,建好的话要连着两间一起重盖,工部提出不如辟个鹿园,恰好离寿宁宫近,太皇太后逢着气候好还能过来涣散步,逗逗趣儿。
晏衡站在门下,两眼圆睁看着这一幕。
李南风不觉有多少成绩感,但是也总算一扫被一帮牲口冷视之气。
晏衡一听这话就有点不欢畅了:“你如何晓得我不去呢?”
四五只半大的梅花鹿或站或坐在松树下,看到人来便机灵地昂首察看四周。
能在宫里这么样意气风发走动的少年除了太子当然不会是别人,但李南风如何会跟在他背面?
她只晓得寿宁宫这位老太太,若放在普通人家,与她李南风应当是极靠近的长辈,但究竟该如何靠近,她也不晓得。
“早两日已经送出去几只小梅花鹿了,可贵南风进宫来,本宫带他去转转。”又道:“你可要一起?”
李南风抱着花枝跟上了。
太子这话她不好如何答复。
太子无语:“你们俩够了。太阳都下山了,还看不看?”
太子回身瞥见他,笑道:“你如何来了?”
寺人拿了些吃的,装在小碗里用托盘里端过来,太子笑着表示:“你喂喂它们,看它们怕你不怕?”
“还在哪儿?”
“无妨。高家人除了兰郡王,就只要你母亲在京了,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也喜好热烈,常日没几个长辈进宫伴随,怪孤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