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恰是忙完午餐却又不到忙晚餐的时候,是一天中妇人们独一能够松快一下的时候。以是,下午的书场向来都要比上午的人多,且还都是些手里绣着花,嘴里聊着八卦的大妈大婶们。
锦哥内心一紧,不由担忧起来。如果听客未几,只怕明天连给茶馆的园地费都挣不返来,那她承诺给玉哥的香脂也就只能作罢了。毕竟,那不是甚么吃穿之类的必须品。
玉哥也白她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那锭银子,又转转眸子,向锦哥要求道:“姐,替我买盒郁香楼的香脂吧,你看看我的手!”
头排坐位的正中心,是那位自称叫“白凤鸣”的白衣男人。四周围着他的,则是他的侍卫们。看到她上了楼,那人像敬酒般冲她举举茶杯,又含混地冲她挤挤眼。
因她没返来,无忧刚强地不肯动筷子,玉哥也只好一脸无法的陪着他。此时见她终究返来了,玉哥立马沉下脸,不悦道:“又疯到那里去了?!”
无忧看向玉哥。
而坐在后排的那一名,却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喝着茶,那身毫无装潢的乌黑皂袍衬着一双冷冽的眉眼,直吓得怯懦的茶博士老孙都不敢等闲靠近阿谁角落,更别说是那些正被白凤鸣以眼色勾|引调|戏的妇人们了。
锦哥没有吱声,只是冷静横了他一眼,便回身|下了楼梯。
见这二人如此这般的密切,玉哥不由又是一阵妒恨。明显整天贴身服侍他的人是她,可他却恰好只跟锦哥的豪情好!
而当她夹着包裹上了二楼,一昂首,却不测埠发明环境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样,明天的听客竟似格外的多。
白凤鸣没推测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那弯弯的桃花眼中寒光一闪,便抬眼顺着锦哥肩头的手看了畴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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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白她一眼,将盛好的饭碗往她的面前一放,道:“不是说干了一上午的活,饿了吗?”
玉哥翻着银锭看看底部的印记,笑弯着眼道:“是官银呢。”顿了顿,她俄然想起锦哥刚才的话,忙问道:“甚么谢礼?谁的谢礼?清风茶馆阿谁少店主的?”
“哦……”白凤鸣拉长着音,倒是没再理睬周辙,而是低头对着锦哥弯眸一笑,道:“下午我去捧你的场。锦、哥、儿。”
锦哥没理睬她,只是丢下随身的包裹,回身走到水盆前去洗脸。
“总比我们家强。再说,又不是我主动要的,他乐意给,谁也管不着。”玉哥就晓得锦哥要经验她,不由不满地撅起嘴。
她抬眼看去,却只见除了那些熟谙的妇人外,小小的茶座间竟多了两圈陌生的男客。一圈,是在头排的正中心;一圈,则在最末一排的角落里。
不,她们应当是“贫贱姐妹百事哀”才对。锦哥苦笑。
她抬眼看向那两个男人。发明少店主周辙还是沉稳地坐在那边低头喝着茶。而阿谁白凤鸣却已经半抬起家子,两只笑弯着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明显是筹算过来跟她搭讪。
“你不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他也就不会上你的当了。”
锦哥垂眼看看玉哥伸到她鼻尖前的手,微微一叹,哈腰拿过包裹,从内里取出那锭银子往桌上一放。
锦哥抬眼看向玉哥,那严厉的眼神顿时触怒了玉哥。她猛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抬高声音怒道:“嫌我占人家便宜,有本领你每天都挣只鸡蛋返来给我们吃啊!”说完,也不用饭了,丢下碗扭身进了里间。
如许的辩论几近每天都有,无忧早就疏忽了两个姐姐之间的战役。他用胳膊捣捣锦哥,将掰开一半的鸡蛋塞到锦哥嘴边。锦哥只掐下一点蛋白,就又将鸡蛋塞回给无忧,却不由想到一句诗:贫贱伉俪百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