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酒菜上公然有螃蟹。
锦哥道:“我换过来的。”
玉哥想了想,又点头笑道:“管他为甚么呢,好动静是,今后这府里再没人敢问我们之前的事,也再没人敢拿这‘犯官家眷’四个字来欺负我们了。”
玉哥伸手一拍他,“莫非你还想等人欺负到头上再来抵挡?我是甘愿防患于已然,先立了威再说。今后我们一家还要在这都城里久呆,要想活得安闲,活得没人欺负,就要让人晓得我们不是好惹的,把他们想欺负人的动机全都掐死在他们的脑筋里!”她斗志昂扬地一握拳。
本来,那五少爷郑子霜别看生得人高马大,却才七岁年纪,恰是猫憎狗嫌的时候。见无忧还没本身高,竟还要叫他哥哥,心下便有些不忿,想着恶作剧整治一下无忧。
明天早晨,那些人敢以那种态度对无忧,定然是因为晓得她们这一家在仆民气里没主家表示出来的那么首要。
蓦地,父亲死时的惨状闪过脑际。锦哥本能地闭上眼。固然已经事隔多年,那一幕却仍然会时不时地在梦里折磨着她。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锦哥才哑着声音道:“有机遇,我们去一趟观元巷吧。另有太太和父亲的坟,总要归入祖坟的。”
一早,老太太和几个舅母、表嫂那边就不竭有东西送进快意居来,一家人收了好几身的衣裳金饰,另有一些玩物。厥后大表姐过来,也给他们每人备了一份厚礼。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就在无忧即将昏昏欲睡时,只听玉哥感喟一声,小声道:“也不晓得观元巷的老宅如何了。”
看着他们二人闹,锦哥拉开他们,问玉哥:“你想做甚么?”
门上响起悄悄的扣击声,冰蕊在门外禀道:“女人,该吃药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锦哥道:“他们送来的东西,你们可都收到了?”
玉哥一阵惊奇,“家里另有祭田?!太太当年如何都没提过?”
“对。”玉哥一阵泄气,“这感受真别扭。”
大抵是因为昨晚受了经验,现在那些丫环婆子们都非常乖觉,没事等闲也不敢随便往他们姐妹跟前凑。玉哥看了一眼规端方矩立在廊下的世人,内心冷哼一声,由着小丫环挑起帘子,进了锦哥的屋子。
无忧倒是一撇嘴,“你?你不想着占别人的便宜,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无忧道:“一早在外院的时候,老太爷要考较我的字,就让我在大书房的里间写字,他跟三娘舅在外间说话。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内里禀报,说是有人要求见宋家的人。”
“那些人得知我们返来的动静,竟就这么厚着脸皮上门来认亲了!外祖父说,不需求我们出面,他会替我们摆平的。”无忧道。
“只是,一个丫环长成那样,也够难为她的。”
当年,宋文省考中状元后,宋家那些曾逼迫过他们的族人便又攀附而来。太太为断了他们的念想,就将他们这一脉的祖坟迁至京郊。
却没想到无忧这些年固然哑着,眼睛倒是雪亮,在贩子里厮混更是甚么阴私手腕都见过,小五那低劣的伎俩几近都要叫他看不下眼去,只是为了免了今后的费事,他这才主动中了招,叫小五当着世人的面泼了他一身的水,惹得郑茂然和郑明礼冲着小五大发雷霆,他本身倒反过来装好人,只说是本身不谨慎,不关表弟的事,引得郑子霜对他生出好大的惭愧。
说得老太太一阵大笑。这一场家宴便在其乐融融中落下了帷幕。
看着冰蕊端着药出去,玉哥不由把这个丫环上高低下打量了好几圈,直到看着她奉侍锦哥喝了药,又端着托盘出去,这才对锦哥道:“她不是二舅母给娘的吗?如何到了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