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见佟雪比之以往沉稳很多,又见她才学掌家,便点了点头,叮咛董妈妈去外院寻了个小厮,往金铺走了一趟,将佟掌柜请了来。
陆方则被压下去,临时关在了柴房里。
佟雪又想起阿谁记录府中大家环境的册子,重新将目光放在珍珠身上。
“嗯,莫想太多,好生歇着。”陆氏终是站起家,对她说道。
她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笔挺,双唇紧抿,双眼红肿,双肩轻颤,却自始至终沉着矜持。
“那母亲心中可有人选?”
“你先下去洗濯一下,我替母亲做主,放你半日假,算是给你压压惊!”佟雪调皮一下,松开了搀扶珍珠的手。
“奴婢恳请夫人马上叮咛掌柜的盘点金铺与帐本,他既染上赌瘾,又要扶养那等女人,只怕破钞不小,从奴婢这儿骗的银子远不敷用,指不定他就将主张打到金铺上去了。”
在看清陆方的真脸孔后,珍珠明显也已心如死灰,未曾顾念一丝昔日的情分,将本身的猜想对陆氏说了。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怎收回如此老成的感概。”陆氏将佟雪拉进怀里,垂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陆氏愣了愣,神采有些黯然,“珍珠刚来朝阳堂时,若你这般大,一晃十多年畴昔了。陆方那小子还是我跟你爹提起珍珠婚事时,你爹保举的,原极诚恳,谁知竟偷偷学坏了呢。”
母女俩腻歪了一阵,陆氏面上暴露乏意,佟雪催着陆氏去歇息。
“此事错不在你,且你能大义灭亲,到处为母亲着想,母亲只会念着你的好,心疼你的难处,又如何会罚你?”佟雪仰着小脸,一脸当真地看着珍珠道。
佟雪看着她挺直脊梁,脚步平静地走远,不由转头,对着陆氏感慨,“珍珠太不轻易了。”
还是她早就思疑陆方,公开里让人探听过?
这些是她命采蓝这两天赋探听出来的事情,珍珠待在府里,未曾出过门,如何晓得?
佟雪目光讶异地自珍珠身上掠过,又落在陆方脸上。
陆氏柳眉倒竖,“自是不成!珍珠这般好的丫头,该配个更好的人!”
佟雪不答,抬头问道:“娘,珍珠和陆方的婚事,该是结不成了吧?”
她年纪小,双眸圆润,目光清澈,看着人的时候显得分外朴拙。
陆氏原也在伤感中,见她如此感慨,却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