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事原是在产房内里,听到陆方娘的哭号声,忙不迭跑进产房,叠声问道:“老婆子,出何事了?侯爷夫人在,你切莫失态!”
她人生的小,一双眼眸清楚圆润,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人瞧,极易让人忘怀她的年纪,只感觉那双眸子清冷出尘,似能直透民气。
何永婵瞳孔蓦地一缩,失声问道,“你们已见过她?”
“另有救,侯爷放心。”莫大夫目光戏谑地看了佟靖玄一眼,云淡风轻道。
“我不幸的方剂啊!这究竟是如何回事儿啊!为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死了不说,这女人肚子里怀地可不是你的娃儿啊!”
她方开口,便被一阵锋利的嚎哭打断。
“归晨!”佟靖玄亦反应过来,上臂一伸,将陆氏搂进怀里。
“您...”佟雪看着她这模样,想了想,考虑着道:“但是沅江长公主逼迫您做了甚么事,您宁死不从,才吊颈他杀?”
陆氏面带浅笑,神采平常地说出这一番话,三言两语将此事扯到当今圣上身上,吓得陆管事与陆方娘皆变了神采。
“这孩子断不会与我有分毫干系,等这女子醒来后,还请夫人好生查问一番,她究竟打得何主张,若她真地骗了陆方,所生的并不是陆方的孩子,那她从那边来,便归那边去吧。”
“何姨,您为何要想不开?”佟雪坐在床沿,一本端庄地看着何永婵道。
想到这一出,这二人叩首的行动愈发重了,不一会儿,便将额头上磕出了两片淤青。
制止了陆方娘的哭闹以后,佟靖玄转头朝莫大夫看去,却见莫大夫已不声不响取出银针,往李媚儿头上各处要穴扎去。
“嗯。”佟靖玄应了一声,抱起陆氏往外走。
陆氏见何永禅醒来,只感觉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先坐下歇歇。”佟雪拦腰将陆氏抱起,大步往屋外走去,放到堂屋的炕上。
陆氏反手握住佟靖玄的胳膊,笑得有些勉强,“我...”
何永婵抓着佟雪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速去陆氏马场!沅江长公主已经疯了,她...我...我并非吊颈他杀,而是被毒晕后,挂在了房梁上,她曾派丫头对威胁我,若你母亲未曾命丧本日,便将陆氏马场变成人间炼狱!”
有了伉俪的承诺,佟雪才算放下心来。
沅江长公主固然身份高贵,且许下二人一大笔银两,但他们也要有这个命花才行啊!
“我看陆二管事家的抱得孙子,欢乐疯了,才满嘴胡言,妈妈还不看看路二管事家的是不是得了癔症,若吓到重生儿,可如何是好?”佟雪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陆方娘道。
何永婵的贴身丫头去外间熬药了,室内一时便只剩下佟雪和采青、采蓝。
陆方娘哭哭啼啼地对上佟靖玄通俗而冷凝的双眸,双肩不由颤抖了一下,喉咙里仿佛被甚么东西堵住似的,嗓子一哑,那哭号声便再也发不出来了。
他生得高大,又官威日盛,正色看人时,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震慑力。
而缩在一旁,将这统统都支出眼底的稳婆,暗中轻吸了一口气。
“当家的,这孩子,不是咱方剂的啊!”陆方娘哪管得上这很多,瞪着腿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大呼道,仿佛一副恶妻模样。
“阿锦,沅江长公主她疯了,她另有后招,她一门心机惟要你你娘死!另有你娘,快去救你娘!”
佟雪点点头,严峻得看着陆氏,“爹必然要照顾好娘亲!”
因着她年纪小,故而说出这话才不会显得以势压人。
佟靖玄让莫大夫给陆氏把了评脉,果见她呈气血衰弱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