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呢？”大周氏也不客气，直接了当的问。
“去的时候，才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呢！”
浴间里，暖热的水汽雾松松的飘着，毓秀脸颊泛着红润，神采带着许怠倦，可眼底深处却仿佛极精力似的，“晚翠，略擦擦得了，女人我另有事儿要办呢！”她抬手，握着尤在滴水的头发，低头叮咛晚翠。
本就担忧女儿，连睡都睡不下的大周氏，在得闻毓秀终究返来，底子顾不得甚么，直接便上门，来到毓秀院中。
“如何？夏季吹了风？”毓秀抬手拾起搭在屏风上的外衫，披在身上，随口猜道。
“回夫人的话，大女人正在浴间洗漱着呢，也不知怎地，弄了一身的灰土！”温嬷嬷略带抱怨的说，复又皱了皱眉，仿佛有些踌躇，终究却还是凑到大周氏身边，用低的几近让人听不清的语气说，“夫人，女人返来时，老奴瞧见一件事儿，不知该不该像您通禀……”
浴间就在毓秀院子的西角儿，隔出的小小一间抱夏，固然是偏僻了些，可终归没多远的间隔，毓秀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八转回廊以后，很快就来到了正面儿。
“瞧把你急的那模样？那是甚么？是你让魏渊从昭王府里偷出来的东西吗？”大周氏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只是侧过甚，眼神锋利的瞧着毓秀，语气固然降落，可此中的意义，倒是惊的毓秀一头热汗。
“晚翠，她那不是害了头风，明显受寒发了热，跟我这儿是两码事啊！”毓秀哭笑不得。
“女人的衣衿角上有……”温嬷嬷游移着，低低吐出几个字，“有血迹。”
秋闱刚开端的时候，毓秀和赢儿见天的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不知说甚么，毓秀性子沉稳些，看不出甚么，可赢儿那鲁脾气，倒是见天介儿的一脸苦大仇深，偶尔闻声有人提起昭王，神采还要更差些。厥后，赢儿每天不见人影儿，魏渊亦是三不五时出入钟府，大周氏内心已经非常不安了。
“夫人？天都这般晚了，您如何还亲身来了？”见大周氏一步跨进院门，温嬷嬷赶紧迎出来，将她请让出去。
“不是，不是，夫人别担忧，女人一点事儿都没有。”温嬷嬷赶紧跟上，伸手虚拦着大周氏，连声解释道：“女人洗漱的时候，老奴跟着去服侍了，瞧的真真儿的，半点油皮都没破，那血迹，许是外头沾的。”她这般说着，又道：“并且，老奴细心闻了，那血迹中，仿佛还模糊带着些药味儿，不知女人是在那里染上的……”
“像奴婢那样的出身家道，说句不怕女人笑话的话儿，在进府之前，奴婢一两个都不定要洗一回澡，偏奴婢那姑姑，太是爱洁净，每天介儿的都要洗头，就连夏季都是普通，成果，您猜怎地？”
“他，他受了重伤，不过却有性命之碍，有大夫诊治，说是好好将养便可。”毓秀低着头，喃喃着，声音低的几不成闻。
到底，毓秀是她看着长起来了，对她毓秀心疼，最不差于大周氏。毓秀是个闺阁女人家，黑晚不归，就已经显得过份了，偏又染了一身血迹返来，这如何瞧如何不对劲儿，凡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的……对毓秀的将来是有影响的。
“可不是嘛？”晚翠幽幽叹了口气，点头道：“就那一年，夏季最冷的时候，她湿着头收回去捡柴，成果当晚就不成了，烧得不成模样，额上都热的烫手，寻了城里的大夫都有救过来，那一冬没熬过就去了。”
毓秀的头发极好，黑亮富强，有如墨点，乌鸦鸦的披垂在身后，长至小腿，映着月白的寝衣和她如瓷器般细致的肌肤，当真是美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