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凯话音未落,林灵素和王仔昔便齐齐的呵叱了一声,王仔昔更是寂然拱手道:“陛下,这和尚清楚是受人教唆,企图妖言惑众摆布军国大事,当真是其心可诛也!”
再加上康王赵构前些光阴与太子起了抵触,至今还没能弥合,韦贤妃深觉得忧,是以才不吝面皮,编排了这等艳舞,企图挑逗宋徽宗共赴巫山之好,一来重新固宠,二来也能够乘机替儿子分辩。
只是她到底不敢在宋徽宗面前表示出来,更不肯错过这个邀宠的机遇,因而强笑道:“陛下攻讦的是,妾本痴顽之人,编出的舞曲自也少了几分灵性——不知陛下可否屈尊,帮妾身雅正一番?”
这三人别离是军、政、阉的领甲士物,合在一处,便是那蔡京也落了下风,再加上蔡京激起的民怨颇多、风评颇恶,一来二去,宋徽宗也开端对其不满起来。
王仔昔也恰是晓得宋徽宗对蔡京心存不满,才敢如此直斥其非。
可宋徽宗对她却也没有多少好色彩,点头晃脑的道:“你能想到借这雨雾之势,倒也算有些新意,只可惜爱妃的舞姿能放不能收,其形魅则魅矣,却过犹不及,缺了几根雅骨,多了些风尘之气。”
让当朝皇妃去处一个青楼女子请教,这的确就是赤果果的热诚!
看的多了,宋徽宗脑海中便也有了牢固印象——推演军国大事非人力能及,即便勉强推演,也难以从中窥出个究竟。
听到林灵素这番话,他嗤笑一声,点头道:“贫僧现在孑然一身,身边没有趁手的法器,如何能发挥雷法?再说了,就算贫僧能发挥出更强的雷法,却于陛下、于我大宋有何好处?”
正要开口叮咛,便听一阵环佩玎珰之声,倒是那韦贤妃换好了洁净衣服,婷婷袅袅的步入亭中,款款下拜道:“陛下,不知妾身新编的曲子,可还堪入目否?”
这一番毫不包涵的点评,只说得韦贤妃神采忽青忽红,心中的期盼与热忱,一股脑全都化作了哀怨与羞愤。
韦贤妃这一打岔,立即便让氛围略微和缓了些。
林灵素固然比林灵素慢了半步,狠辣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他将拂尘往左臂一搭,正色道:“陛下,这和尚身为削发人却妄言朝政,实不成轻饶,以贫道看,应速速将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也免得他胡乱攀诬朝中重臣!”
韦贤妃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只得咬住银牙又唤了一声:“陛下。”
“哦~”
“大胆!”
豪情他方才倒是想起李师师的舞姿来了。
见那目光涓滴没有避讳之意,韦贤妃微微有些吃惊,正待移开视野,却听林灵素迫不及待的催促道:“陛下!还请速速惩办了这妖言惑众的贼秃!”
不过即便是王仔昔,也只善于卜算些身边的小事,偶尔触及军国大事,算出来的成果不是晦涩难懂,就是模棱两可。
再说他就算真的带了来,怕也早被禁军、侍卫们给搜走了。
这话清楚是在说,蔡京当初在天子面前保举武凯,就是为了让他来禁止攻打辽国的打算。
宋徽宗这才回过神来,想想方才韦贤妃的话,下认识脱口道:“你要学跳舞还不轻易,过几日寡人做寿时,正有一名‘大师’要进宫献舞,届时你细心请教一番,必然受用毕生!”
武凯先深吸了口气,这才一字一句的道:“贫僧推断出,攻辽之事怕是难以成行!”
一句话,却说得韦贤妃面色惨白,两排银牙几近要将红唇咬破,强忍着低下头应了一声,起家时,却已经红了眼圈——她便是再孤陋寡闻,也能猜出这所谓的‘大师’便是那青楼名妓李师师。